樹枝的丫杈上,映著點點的星光。
但,這注定不是一個寧靜的夜。
德公公狡詐的眸子透過門縫凝著離漾等人一同出了知府大門,他那顆心躁動起來,懷裡揣了一塊兒火石,摸著黑鬼鬼祟祟的來到了白日他們所說的柴房內。
“想來就是將那個叛徒關在了這個地方。”德公公抽了抽鼻子,摸到了那個柴房,柴房沒有鎖,德公公左右環視了一圈,迅速的鑽了進去。
伸手不見五指。
一道弱不禁風的聲音警惕的響起:“誰?”
德公公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蹭燃了火石,德公公將破破爛爛的柴房照亮,那個‘叛徒’被蘇大人綁在了一個木椅上。
他被一個黑袋矇住了腦袋,德公公來到他面前,聲音激動且憤怒:“你這個叛徒,竟然膽敢背叛離貴妃娘娘。”
那人根本就不是得公公口中的叛徒,而是蘇大人尋了一個不會說話的犯人來當替罪羔羊。
德公公現在屬於狗急跳牆,壓根兒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他萬萬不會讓這個人說出來背後的指使人是水若離。
“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德公公狡詐的笑著,不管那人的嗚嗚咽咽的聲音,粗糙的大掌倏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收緊,再收緊,那人的雙腿在木椅上騰空的胡亂蹬著,踹著,最後終於停止了掙扎。
德公公見人被自己解決了,滿意的笑了笑,迅速的離開了柴房。
房頂上,離漾一襲黑色的夜行衣潛伏在那裡,隔著掀開的瓦片,將方才那些話如數聽了進去。
他將憤怒全部攥在了拳頭中:水若離,你好大的膽子!
離雲鶴眼底凝著一抹複雜的神情,同離漾四目相對,二人點了點頭,輕功飛下了後院,離漾墨黑的眸底染著一層難以置信的悲嗆,萬萬沒想到溫柔得體的水若離竟然是如此心計頗深的女子。
“皇兄。。。。。。”離雲鶴拍了拍他的肩。
“你退下吧,朕自己走一走。”離漾聲音漠漠。
離雲鶴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快步朝念清歌的房殿走去。。。。。。
………
(╯3╰) 一些事,總是要弄弄清楚的。
離漾昏迷的那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何事。
德公公和水若離究竟隱瞞了些什麼事情。
瀟風瑟瑟,一股子涼風吹開了德公公身上的薄被,他驚醒,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凝著門外的離漾。
心裡一緊,德公公的睡意一瞬驅散全無。
他一個骨碌滾到了地上:“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倏而。
離漾寬大的袖袍捲起一陣狂風,‘砰’的一聲將那扇木門闔上了。
德公公弓著的身子猛地一震,聲音哆嗦的變了調:“德公公,你在朕身邊數年了。”
“是。。。。。。是啊,皇上。”德公公不敢抬眸。
離漾那雙緞靴緩緩的朝他湊近,一步一步恍若踩踏在德公公的心上。
德公公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兒裡。
忽而。
離漾淬不及防的頓住了步子,陰雨陣陣,夾雜著電閃雷鳴,閃爍的雷電將離漾如撒旦般的面容映照的如夜空清冷的弦月,他的龍眸透著冷冷的幽寒,一雙薄唇瀲著緊抿的弧度,他聲音瀟冷,字字致命:“德公公,朕現在來問你幾個問題,你必如實回答,若是敢跟朕說謊,那麼,朕必定要你的性命!”
德公公心裡一哆嗦,跟在離漾身邊多年,第一次見離漾對自己如此冷酷。
他連連叩頭,蒼老的掌心撫在地上,一些微小的小石子扎的他生疼,他只能忍著,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