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雖然丟了河間府,但是幾乎沒有傷到元氣,再加上諾勇那裡的兵力依舊很多,因此沈毅給出的意見,也是讓蘇定小心行事,暫時以保守為主。
右路軍凌肅這裡,剛經歷的一場大戰,目前還在休整階段。
整個淮安軍,現在都比較穩當,唯一讓沈毅有些操心的是,大同的薛威,還在與韃靼人糾纏。
韃靼這一次,足足派了四五萬人出來,這些韃靼人,哪怕是下馬作戰,也能夠跟先鋒軍精銳正面碰一碰,馬上作戰,更是可以碾壓先鋒軍。
目前,先鋒軍的人數只有兩萬人出頭,薛威只能憑藉城池,來拖住韃靼人。
好訊息是目前局勢還算樂觀,而壞訊息是,韃靼人不知道跟誰學會了一些攻城的手段,這會兒已經打下了幾座縣城。
十有八九,是有齊人到了他們軍中。
整理完了各路的情況之後,沈毅在順德府,親自給各軍大軍寫了信,傳達了下一步的戰略,以及儘量以保守為主的作戰方針。
但是,不管沈毅本人目前的態度是怎麼樣的,他給下屬的信裡,永遠會帶上四個字。
見機行事。
因為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有時候戰機轉瞬即逝,必須要給前線的主將以儘量大的權力,讓他們發揮主觀能動性,才不會錯失任何一個機會。
大送那會兒為什麼打仗不行?除了以文制武的情況之外,更大的弊病是因為前線將領沒有指揮權,打仗要按照樞密院的安排來打,甚至行軍都要按照樞密院畫的地圖來行軍,打仗要按照樞密院或者皇帝畫的陣圖來行軍佈陣。
那樣打,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好的結果。
等沈毅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後,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的下旬,距離臘月,也沒有剩下幾天了。
順德府的府城裡,終於清閒下來的沈毅,與張簡隔桌對坐,兩兄弟碰了杯酒,沈毅仰頭飲盡之後,輕聲笑道:“這段時間,各軍都沒有出什麼狀況,送到我這裡來的文書,也都保證不會出問題。”
“而且,天津那裡的戰事,一時半會也很難再有什麼進展。”
張簡也飲下了杯中酒,笑著問道:“子恆終於可以回建康了?”
沈毅“嗯”了一聲,回頭看向南邊:“一別兩年時間,不知道家裡是個什麼模樣,不知道兒子女兒現在多高了。”
他默默嘆了口氣:“我連我那小兒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先前嬋兒給我寄了一張兒子的畫像,她自己畫的。”
“卻不知道像不像。”
張簡聞言,也起了念家的心思,他仰頭飲酒,苦笑道:“你只兩年沒見而已,我從洪德十二年便沒有見過家裡人了,一轉眼四年多時間了。”
“我家那孩子,當年還說要拜你做老師,現下也不知什麼模樣了。”
“我那大侄子…”
沈毅掰著手指算了算。
“今年快十四歲了。”
張簡點頭,微微搖頭:“他讀書不太成,到現在連個童生也沒有考上,將來的前程,也不知道落在哪裡。”
“且不說張璉他現在年歲還小,將來考學如何誰也說不準,就算他將來科場不順。”
沈毅笑了笑:“師兄你才多大,現在就已經是封疆大吏了,將來給他弄個蔭官,是再輕鬆不過的事了。”
張簡微微搖頭,沒有接話。
很顯然,他這個相門出身的人,對於科考功名還是很看重的。
喝了口酒之後,張簡才看向沈毅,問道:“你家那個,過了年也九歲了罷?”
“明年虛歲十歲了。”
提起沈淵,沈毅苦笑道:“這些年,大多都是他母親帶他,我帶他極少,將來恐怕跟我不親。”
張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