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起身把他扶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
許復低頭道:“我離開建康這段時間,夫人對小妹還有犬子十分照顧,很多事情,都是夫人幫忙。”
“我給公子磕這個頭,是應該的。”
沈毅啞然道:“既然如此,你去尋我家夫人當面答謝就是了,給我磕頭做什麼?”
“夫人那裡,我們一家人已經去過了。”
兩個人閒聊了一會兒,沈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問道:“這趟回來,暫時不準備走了罷?”
“西洋已經去過了,商路也已經暢通,以後五六年,我都不打算出門了。”
許復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留在大陳,陪一陪家裡人,同時…”
“儘量幫著公子做些事情,報答公子的恩情。”
“說這些話,太見外了。”
沈老爺輕輕搖頭,然後笑了笑:“不過,你的確也該沉下心來,替朝廷做幾年事情了,我知你無心官場,但是辛苦幾年,給後人謀個前程,也是好的。”
許復微微低頭,笑著說道:“後人不後人的,我從沒有想過,只希望能盡力,替公子您做點事情就好。”
沈老爺給他倒了杯茶水,問道:“西洋如何?”
許復微微皺眉,搖頭道:“頗為野蠻,而且不通禮數。”
“哪怕是在城裡,很多地方也臭氣熏天,臭不可聞。”
“而且大多矇昧,篤信鬼神,以鬼神之說為經典,奉鬼神之教為君上。”
沈毅聞言,啞然失笑。
他心裡明白,這個時候的西洋,可能的確與許復說的差不多。
不過幾百年之後,便大不一樣了…
“多少是有可取之處的。”
沈老爺抿了口茶水,輕聲道:“你既然有興趣,將來得空了,便跟他們多交流交流,不要斷了往來。”
許復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其他倒沒有什麼,就是西洋的女子,殊為難纏,全無廉恥之心,我們船隊在西洋救了一個女子,她便非要跟著我,甩都甩不脫…”
沈老爺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
“跟到大陳來了?”
許復苦笑道:“在福州…”
沈毅眨了眨眼睛:“小妹還不知道罷?”
許復微微搖頭。
沈老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
“如今,終於捉住你許大官人的一個把柄了!”
………………
許復到了兗州之後,很快按照沈毅的意志,投入到了北邊的工作之中。
沉寂了幾年的大中商行,重新開始運作起來。
同時,福州商會也在盡力幫忙。
一時間,民間的力量在北境的作用,甚至蓋過了建康朝廷。
當然了,不管是大中商行,還是福州商會,大抵上都可以算是皇帝陛下的產業,是皇家的買賣,因此也不能說全是民間的力量。
而就在這幾天時間裡,右路軍那邊再一次傳來訊息,因為齊人打的太兇,整個右路軍被再一次逼出了東昌府,撤回了位於兗州的東平州。
距離兗州,只不到二百里了。
沈老爺收到了這個訊息之後,簡單思考了一番,便跟葉嬋交代了幾句,然後他帶著二三十個護衛,騎馬離開兗州城,直奔東平州州城。
快馬奔行,這個距離只一天時間就能到,當天夜裡,沈毅就來到了位於東平州的右路軍大營。
一身鐵甲的凌肅,帶著一眾將領,畢恭畢敬的將沈毅迎了進去。
等沈老爺在中軍大帳坐定,凌肅二話不說,半跪在地上,低頭道:“末將無能,以至於東昌府戰事全無進展,請沈公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