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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難過得晚飯都吃不下了,他說你內傷很重,明天要親自去請德國的弗蘭茨博士給你徹底診斷一下。弟弟,爸爸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年紀,我們當兒女的,為了他老人家的健康著想,也要約束自己,振作起精神來呀!”

盧秋影抬起頭看了姐姐一眼,又垂下眼簾,自言自語地嘟噥道:“我沒念過《孝經》,也不想當孝子。我為爸爸著想,爸爸為我著想沒有?”

“你說什麼?”盧淑娟震驚地往前走了一步,雙頰鮮紅,二目圓睜地指著盧秋影說,“你,你怎麼能講這種話?這要讓爸爸聽見,會氣壞他老人家的!你……唉!”眼淚在盧淑娟眼邊上轉,她猛一轉身,背過臉去,掏出手絹,悄悄擦著眼睛。

盧秋影低著頭,撅著嘴不吱聲了。

門開了,冬梅走進來。她似乎覺出屋裡氣氛不對,猶疑了一下,才走到盧淑娟身邊,輕輕問道:“小姐,您告訴少爺沒有?”

盧淑娟搖搖頭。

冬梅看著盧秋影,盧秋影仍然低著頭。又看看盧淑娟,盧淑娟仍然倒背臉站著。她把臉轉向王一民,王一民用手悄悄指指盧淑娟,又在兩隻眼睛下邊各畫一下。冬梅會意地點點頭,轉對盧淑娟提高嗓音說:“小姐,他說少爺要是沒空,他就要過來看望少爺啦。”

“你跟少爺說吧。”盧淑娟仍然不回頭地說。

這時盧秋影抬起頭來,問冬梅:“誰要看我?”

“葛明禮舅爺。”

“是他!”盧秋影一皺眉說,“他來幹什麼?”

“是來看三太太的。聽說少爺回來了,就要過來看望。”

“我不見!”盧秋影一揮手說,“你告訴他,我不舒服,睡著了。”

“是。”冬梅答應完了,轉身向外走。

冬梅的一隻腳已經邁出門外去了,盧秋影忽然又喊了一聲:“回來!”

冬梅一激靈,伸出門外的腳立刻撤回來,轉回身,直望著盧秋影。

盧秋影站起身來問道:“他在哪?”

“在東樓樓下小客廳裡。”

“好,我去看他。”盧秋影說完舉步向外就走。

盧淑娟回過身來喊了一聲“弟弟”!盧秋影卻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去。

冬梅忙對盧淑娟說:“小姐,您有什麼話要和少爺說,我攆上去告訴他。”

“我就想囑咐他一句:和這個舅舅說話要多加小心,別什麼都說。”

王一民心裡正在著急,他想攔住盧秋影,不讓他去見這個特務頭子,又怕太露痕跡,沒好出口。這時趁著這個機會,忙在盧淑娟話音後邊加了一句:“對,你快攆上去告訴他,完了就在那侍候著,聽聽他們講什麼?”

冬梅一邊答應著一邊向外走,等王一民話音一住,她已經像陣風似的跑出去了。

王一民跟過去關嚴了門,回過身來對盧淑娟說:“我這樣囑咐冬梅,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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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淑娟搖搖頭說:“正相反,我覺得您這是出於對我們家的關心。我這個舅舅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如果不是因為早年他對媽媽有過恩情,我們也早就和他斷絕來往了。媽媽是個重情義的人,誰對她有好處就唸念不忘,這也影響了爸爸。”

王一民很想弄清葛明禮和盧家的歷史淵源,便乘機試探著問道:“聽說他和三伯母是堂兄妹?”

盧淑娟點點頭說:“他父親是我外公的親哥哥。老哥倆都在奉天做大豆出口的買賣。他比我媽媽大七歲。從小就不走正道,偷雞摸狗,耍錢弄鬼,吃喝嫖賭,什麼歪門邪道都會。每天和群狐朋狗友聚在一塊胡作非為。有一次把大外公氣壞了,發狠心把他捆起來,鎖在一間空房子裡,想要餓他幾天。哪知道他那群狐朋狗友裡面有幾個雞鳴狗盜之徒,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