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這樣了啊。
池嬈一瞬間有些自暴自棄,她被傅忱斯質問到無法控制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她伸手抓著傅忱斯的衣領,很用力,眼底還有一股幾近絕望的倔強。
「那你告訴我怎麼辦?傅忱斯,你懂什麼啊?」
「我朋友在我眼皮子底下被陳輕害死了,我不給她報仇我怎麼能安心地活著啊?」
「我真的有蠢到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嗎?但是我還能怎麼做選擇?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在為了什麼,更不要高高在上地這樣說我做得不對!」
齊希自殺以後,池嬈覺得自己連睡覺都睡不好,夢裡時常見到她。
其實齊希會溫柔地跟她說,沒關係啊嬈嬈,我的死跟你沒關係,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
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想要讓陳輕那樣的人付出代價。
憑什麼她的朋友躺在冷冷的墓碑下,而陳輕還依舊光鮮亮麗被閃光燈環繞。
池嬈的聲音哽咽著,還有些聲嘶力竭地沖他吼。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活該行嗎?」
「你能不能別管我了!!」
話說完,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視線被淚水模糊,池嬈腦子裡一直在轟鳴,下一秒,忽然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眼淚似乎就這樣黏在了他的衣服上。
池嬈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下,胸口還在起伏著,呼吸很難穩定下來,她很少哭,因為覺得這種從胃部一直翻湧的酸楚感實在太讓人難受了。
傅忱斯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喉結上下滾了滾,低聲說。
「我錯了。」
第35章 棋逢 「別怕。」
地下停車場的角落裡, 池嬈被人緊緊地摟在懷裡。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瞬間,池嬈忽然覺得自己這顆心變得稀巴爛了, 不再是那個有堅硬外殼的池嬈。
男人寬厚的手搭在她的後背上,溫暖的感覺隔著衣服傳到身上,是讓人無法忽視和忘記的溫度,池嬈把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一會兒沒說話。
只有低聲的抽泣。
很小聲,她甚至連哭都不會太大聲。
池嬈的手握著他的衣服,在傅忱斯再一次開口說話之前,她說:「讓我這麼呆會兒。」
每一個人都有弱點,都有會脆弱的時刻, 池嬈並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的弱點表現出來的人,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 只有弱者才會有弱點。
只要她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大概就是無懈可擊,不會被人抓到任何破綻。
可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
傅忱斯倒是聽話,說了一句「我錯了」以後, 就任由著池嬈怎麼哭都行, 但是她的眼淚都像是很珍貴的寶物, 不怎麼往下掉。
如果不仔細去感覺去聽,甚至不會覺得池嬈在哭,也不會感覺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難過是一種讓人會覺得全身都不舒服的情緒,胃酸翻湧, 喉嚨間卡著那種不適的感覺,一瞬間被抽空所有的力氣,只想縮在角落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去消化。
但是被人這樣擁抱著的時候, 似乎會得到很多安慰。
上一次這樣哭,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還在唸高三,僅僅十八歲的池嬈。
她忽然就想起了當時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從小到大,池禹城都是用最嚴格和最高標準來要求池嬈,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好,也不能輕易說累。
身邊別的小姑娘還在任性玩鬧的時候,池嬈早就已經學了很多樂器,窗外的綠地上是別人的歡快的童年,她的童年是在練琴房裡度過的。
再大一點以後,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