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一貼過來, 秦葶便有些緊張了,只掩飾性的活動了腕子,搖頭道:“沒什麼。”
明知她說的假話, 可瞧著她今日的確是累了一天,餓了一天,也著實不忍心再折騰她。
復而躺下, 像從前一樣自背後抱著她。
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
可何呈奕卻一絲睏意都沒有,他半睜著眼,直直望著身前的人,外面的宴聲好似也隨著消停了不少,整個園子陷入安靜。
“像做夢一樣。”他嗓音壓的極低,他素來不信鬼神, 可這次,他卻當真是覺著老天可憐他, 又將秦葶好端端的送回到他的身邊來。
一句話開頭, 他似又好像多了些勇氣,他素來不是喜歡說心事的人,將自己那道心門鎖的牢牢的,可這次, 也是唯一的一次, 他想趁著今日將自己的心肝都扒出來給秦葶看。
手臂將她懷在身前,指尖兒把玩著她袖口的紅紗, “之前你說不想生孩子, 但若朕告訴你,他的父親離不了他的母親, 你可相信?”
他將下巴又朝前貼了一貼, 若自己身前有個口袋, 他恨不得將秦葶裝在身上。
“秦葶,其實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何呈奕幾乎將頭埋進秦葶的長髮裡,第一次卑微的似個犯了錯的孩子,“徐琰行能給你的,我都能給,只一點,你別再想方設法離開我了,好嗎?”
話說完,他一口接一口的朝外倒著胸腔裡的涼氣,戰戰兢兢,可前面的人沒有回應。
他等了良久,都沒有聽到她的任何動靜。
這才將眼皮睜開,撐著胳膊起身朝前探去,前面的人睡的深沉,早不知夢遊幾處,唇畔微張,呼吸均勻。
何呈奕此刻就像是洩了氣的皮囊,窘的他指尖兒抓床。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在人面前說這麼噁心兮兮的話,已是用了他半生的勇氣,到頭來空忙一場,咬著牙說出去的話,她愣是半個字也沒聽到。
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罷了。
乾脆重新躺下,將人摟的死死的,好似這樣她便不會再逃脫了。
......
自南州歸京,走水路是最好,可既便這樣,何呈奕仍棄了水路,雖時日漫長,好歹在月底前回了京。
相比較而言,京城的天氣何呈奕要更適應許多。
回京這日正下著細雨,分開支路的那支隊伍光明正大的入了城,而何呈奕單走的這一條,唯有冷長清等幾個近臣早在城門迎接駕。
前幾日便收了密書,知曉皇上要帶南州徐氏女入京城,冷長清對此事很是意外,知何呈奕重用南州徐氏,此下又將徐氏女帶回京,總覺著哪裡怪異。
直到見了隨著何呈奕一同入宮的女子,整個驚掉了眼珠子。
誰都不會想到,兩年前便死掉的秦葶,搖身一變成了徐氏女,又被何呈奕帶回了京中。
何呈奕帶女子回京的傳言也不止一日,聲勢浩大。
只是眾人沒想到,除了女人,還有一個孩子。
出宮這麼些日子,政務堆積無數,何呈奕才一歸來一口氣也來不及喘便一頭扎進華宵殿中,又命人將秦葶送回了寢殿,暫且算是安頓。小灼灼不怕生,見了新地方嚷著便到處跑玩。
精力旺盛。
走了兩年,這殿中的陳設一應皆沒有變。
連寢殿中那些當值的人都沒換過。
窗下榻間的檀木小几上,正中擺著一盆石榴,已經打了花苞,秦葶只瞧著這花盆有些眼熟。
指尖兒輕輕觸上去,摸到葉片的脈絡。
“這大概就是命吧。”秦葶淺言一聲,指尖兒有一搭沒一搭的打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