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中途帶我逃脫,是不是?”
“是。” “皇上沒有調前線的大軍,是不是?”
他垂頭不答。皇太極得知我的訊息,他對我的愛和他驕傲的天性,不會告訴多爾袞或是大軍一道趕來,一定是自己做了安排趕來救我。
“要是皇上出事了,咱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他還是不答,可是我相信這句話一定會打動他。
夜深了,馬蹄上裹了劉第的外衫,幾乎沒有聲音。月色很暗,夜風好涼,我們悄悄地前行。
一路上有幾具屍首,劉第說有明軍也有皇太極的親隨。我的頭直髮蒙,忍住了心跳慢慢尋下去。
不遠處幾乎可以看到松林在夜色中宛若一座昏昏然的山頭,劉第止住了腳步,壓低了聲音:“福晉,這一路上沒有,看來皇上他們是離去了,咱們也速回吧。”
我知道他不會獨自離去,他一定會趕到約定地點等我。劉第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又勸道:“或許是路上錯過了,讓屬下先送福晉去安全之地,屬下寧死也要找到皇上的訊息。”
我不理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向松林走去。劉第猶豫一下,抽出刀來,隨在我的身側,進了松林。
月亮被松枝擋住,一片漆黑,偶爾灑下些許的光亮,我們磕磕絆絆地穿行其中,劉第很有經驗地讓我在他身後拉開幾步遠,他在前面輕呼“皇上”,我在他身後見機可抽身跑開。
沒行幾步,他忽然站住,凝神靜聽,我不敢再動,也覺得頭頂有些聲響,抬頭,松葉亂顫,愈來愈厲害,隨著風聲和葉聲,還有壓低的輕咳。
“是皇上嗎?”劉第一個縱身竄了上去,一會兒負下一個人來,我衝過去,皇太極的臉在黑暗中顯得蒼白無比,眼睛微張,沒有力氣說話,只露出一絲笑容來。
抹一把眼淚,我求救地看著劉第,“他怎麼了?你快看看有什麼傷?”
劉第將皇太極抱到略亮些的地方,俯身去看了前身,又將他側翻過來,一片血跡覆在後背。劉第撕開他後背的衣服,倒吸一口冷氣。
後背處有一個撕裂的傷口,象是箭傷,箭已被拔出,傷口發烏,高高地腫起,。“這,這怎麼處理?快包紮起來吧。”我猶疑地望著劉第。
劉第皺著眉頭,低聲自語:“沒有料到,他們使了毒箭。”月光下,他的臉色比皇太極還要慘白,顫巍巍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倒出兩粒圓潤的丸藥,見皇太極又昏迷過去,只有向著我請示:“屬下這裡有兩粒止血解毒的丸藥,以性命擔保不會對皇上有害,請福晉示下…”
“快給他服下,”不待他說完,我抓過丸藥塞入皇太極口中,劉第捏住他的鼻子,熟練地將水囊湊在他嘴邊餵了下去。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離開。”劉第將皇太極馱上馬背,我也上馬,皇太極就歪在我懷裡,我的腦中一片空白,眼中只有他,不知道他會不會醒過來,不知道他正經歷著怎樣的煎熬,心裡充滿了焦急、痛惜,還有愧疚,眼淚成串地滴在他的臉上,任由劉第牽著馬離開。
天已大亮,劉第又帶著我們回到了當初等皇太極的地方,山風依舊,先前我等他時的焦慮已經被悽苦替代,手抖著,幾乎無法把他弄下馬。
劉第不愧是久經戰場的將領,熟練地將他放下,找來一些草,將他放在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翻開他的眼皮看看,又灌了些水。
“他要不要緊?什麼時候能醒?”我撫著皇太極的臉龐問。
“呃,福晉,”不曉得劉第是否覺察到我的舉動不符身份,他猶豫了一下,“皇上可能是一直隱身於樹上,毒箭雖然早被拔出,但他堅持了半夜,精力耗盡,昏迷也屬正常。”
“那他的傷要不要緊?”
“呃,恕屬下無能,不是大夫,只憑著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