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明行的眼神一掃,張楷明背脊竄上一股涼意,怒火頓時如活上雪一般消融不見了。
「沒什麼,今天策劃部聚餐遇到一個可氣的人。」張楷明解釋道。
「哦,可氣的人?」陳明行目光落在張楷明的臉上,心想:張權的兒子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剋制力也不至於那麼差,「我聽見你們在說郭保林、王曉陽、林泉,是指他們啊?」
「嗯!」張楷明沒傻到將林泉與陳雨的關係捅出來,「沒什麼事情,今天到靜南酒店喝酒,跟人鬧了點小脾氣,回來越想越氣,沒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氣。」
陳明行也沒多想,他點點頭,說道:「郭保林是陸洪地產動拆遷的老總,有些背景,現在的年輕人也敢混,在靜南、新區有些名頭,他老子郭德全就是靜海的一個老混混,秀水閣的大股東,這些人,你們能少惹還是少惹為好,」陳明行頓了頓,「當然了,他要是惹到我們頭上來,哼,哼……也不是便宜的事。」說罷,伸手拍了拍張濤的肩膀,「你這次寫的策劃書,我看過了,很不錯。」
倒是這句話,讓張濤窩在心頭的怒火也冰釋雪融,看著陳明行掩門離開。
陳明行看著玻璃幕牆外的萬家燈火,想起張楷明剛才穿透牆壁的咆哮聲,皺起眉頭,又靜悄悄的返回辦公室,拿起電話:「嘟嘟嘟……」
「誰啊?」陳晨清脆的聲音傳來。
「我!你小雨姐在不在?」
「大伯啊,」陳晨裝出一付沮喪的樣子,「大伯就沒想到給我打電話,姐姐不在,等她回來,讓她給你回電話。」
「哦,算了。」陳明行沒指望女兒陳雨會主動給他回電話,在電話裡關心了陳晨幾句,就收起電話。
寬敞的辦公室只開啟一盞小燈。光線很暗,陳明行地臉藏在陰影裡,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習慣在如此:空蕩蕩的大廈,過道偶爾響起的足音,他靜靜的坐在黑暗中。
他取出紙筆,一步一劃的寫下「林泉」兩字,陷入沉思之中,過了許久,他又拿起電話,撥給張權:「張市長,我陳明行。」
「怎麼了?」電話那頭,張權的聲音有些困頓。
陳明行聽見他身邊還有一個慵懶嬌柔的聲音,眉頭皺了皺,說道:「你還記得一個叫林泉的青年?」
「林泉?」電話那頭地張權陷入沉思之中,過了好久,才想起來,「哦,林銘達的兒子,陳然的外孫,前些年,在市委還是很熱門的話題。我們年初時,不是見過嗎?就是南瑞那次,我記起來了,耿一民身邊的年輕人,表現很一般啊!」
真是一般的人,為何他出車禍會讓耿一民與趙增等人生出那麼大的反應?要曉得,那一次,耿一民甚至動用交警部門的力量封鎖岔入東青路的路口,確保救護車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幾乎驚動大半座靜海城。
聽說那次連省委副書記顧憲章都到靜海來探視林泉的病情。
林泉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陳明行聽出張權輕蔑的語氣。的確,林泉看上去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而已。陳明行也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北方房展會上,是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先認出林泉來,還有就是林泉出車禍的那一次。陳明行並沒有注意北方房展會那次他女兒陳雨也在,在他的印象裡,林泉不應該成為麗景的障礙。
的確,耿一民地上臺,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耿一民藉助陳然舊部的迂迴策略,也令許多人措手不及。陳明行也意識到陳家(陳然)會藉此機會重新振興,但是實際情況呢,陳然的子女,陳建國三兄妹的表現並不值得引起大家的警惕。陳建國三兄妹這兩三年返回靜海,只承包了一家砂石堆場,陳明行完全沒將此放在眼裡。
聽張權一付心不在焉的口氣,陳明行掛了電話,但是他心裡的疑惑沒有絲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