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步,直到王仁跟前才跪定了身子,腦門直朝地上磕。這王家累世為官,便是王仁都是在南京府做了近二十年的知府,這些年升了四品的高配後,更是水漲船高地位顯赫至極,因此這供他生活的府衙後院自然是用料將就的很,這地全是用上等的石材打磨成的。故此,這李泰來未幾下便將腦門磕的全是血。
不僅如此,這李泰來翻來覆去又只說一句“求老爺做主”,這王仁頓時就更急了。這李熙來與李醉人都是他手下的心腹人——只從兩人能參與放火燒庫房一事便可知曉——卻是忽地鬧出這等事情,讓他又如何自處。
只是還不待他再問,這李泰來忽地就是一倒,卻是直接暈過去了。
“來人,來人!”王仁也是顧不得人前失儀,放聲喊道,卻是要人立即過來救人。
一家之主在家震口大喊,整個府衙後院自然是一陣忙亂,未過許久,便是連後宅的王黎氏都聽聞了訊息,從後宅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此時王仁已然被一些相熟的家生子攙扶著進了書房做好,又有人從廚房裡緊急端了參茶過來,又有小丫鬟在身後輕搖蒲扇,總之所有能做的都有人搶著做了。李泰來則是屁股坐地,哭喪著臉,別人拉了就動一下,若是沒拉就跟個傻子似的。
王黎氏方一進門,見著李泰來一副死了親爹模樣,也不以為意,只是朝著王仁走去。待這王黎氏出手為王仁撫順了氣,這才小心翼翼問道:“老爺,老爺,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別情出事了?”
這會兒王仁才算是定下了神來,只是聽及王黎氏開口就問王動這兒子,頓時又是忍不住發火道:“別情!別情!你除了這個兒子你還知道什麼!”
“老爺……”王黎氏陡然間被王仁兇了一句,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失措道:“老爺你這是何故,妾身不過是擔心別情安危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姐姐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又不管,不是妾身惦記著又如何?”
“姐姐,姐姐,你整天除了會拿你姐姐說事還會說什麼!”王仁卻是被王黎氏這兩句話說的急火攻心了,也不管房裡還有許多的下人,只是張口就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王黎氏被王仁當著許多下人這般大凶了一句,自覺再也沒臉待在房裡了,頓時掩面走了。除開伺候王黎氏的丫鬟外,有些細心的下人也是瞧清楚了形勢,也隨著出去了。未過多久,房內便剩下了一些想走又不敢走的管事、一些自認為頗得王仁賞識的家生子。
就這時候,那位從客再來返回來的管事卻是回來了。他這會兒不知道府內發生了什麼事,一些相熟的管事和下人又不敢開口,因此他只是覺得房內氣氛似乎有些怪異。有心拖後些時間,但是這事情涉及到王動這位府裡的公子,他又如何敢拖延,因此值得硬著頭皮道:“老爺,那譚縱適才說了,只需出點錢糧協助南京府抗洪便能將公子爺放回來。”
公子、錢糧、抗洪,這三樣本就是最近王仁最頭疼的事情,這會兒聽這管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在耳邊唸叨了一通,頓時又是惹出了火氣,發火道:“我管那個不孝子做甚!一天到晚只知道鬥雞遛狗,除了闖禍還會幹什麼。你去告訴譚縱,就說錢糧沒有,他要關就讓他把那位大少爺關到死!”
那管事的聽了直愣,王仁一向以來在眾人面前都是彬彬有禮的很,又如何見王仁如此失態過。只是他卻也不傻,知道這不過是王仁的一時氣話,哪還真的當真。只是他一個小小的管事,若是不將這事辦好了,日後王動這位公子爺回來後知道他未盡心辦事,定然不會有他的好日子過,因此又哪敢真的將此時撂下!
說不得藉著被王仁罵的機會,裝著一臉羞愧的樣子忙不迭的退出門外,待關好房門後才直起腰來,連忙朝後院趕去。他卻是知道,在將王動救出大牢這件事上,後院那位夫人卻是比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