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親暱又帶著一股縱容。
她歉意的看著李仲聞,“我們家小虎一向心直口快,你不要見怪。”
李仲聞被人當眾奚落,他輕笑一聲,看向小虎,“若是你想去隴西做客,你帶多少護衛我都不會有意見的。”
姜元羲微挑了下眉,在她印象中似乎李仲聞不像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怎麼會如此爭鋒相對小虎?
雖然她也覺得小虎這話是很不給面子,但誰讓小虎是自己人呢。
不等她出言緩和氣氛,邵兕虎又笑了,“我若是帶百萬大軍去,你也能放行的話,方才那話我收回。”
他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顯然是不信李仲聞的大話。
姜元羲心中嘖了嘖,怎的連小虎都變得多話起來,往常不是惜字如金的嗎?
唯恐這兩人就這樣言語之間充滿了火藥味,她趕緊打岔,“貴客臨門,五娘當好生招待才是。”
她輕輕拍了拍掌,很快就有侍女給三人送上了美酒佳餚。
邵兕虎懶洋洋的靠著柱子,柱子在姜元羲右手邊,距離她不遠,他沒有要去坐下的意思,等侍女下去之後,又嘲諷道:“五娘你的好酒好菜要白費心機了。”
李仲聞任由他譏諷,並不反駁,也確實沒有要動筷的意思,出門在外,他深知眼前這個小娘子有多可怕,並不敢大意。
雖然姜元羲對他帶護衛進來不反對,也是想讓他在她地盤上放心,間接表明她對他沒有惡意,但謹慎使然,他能來這裡還是力排眾議,不想出一點差池。
姜元羲也沒勸李仲聞,她自己拿著筷子悠閒的吃著東西,反正她不急。
李仲聞微微一笑,“日前得了一罈子的好酒,是上好的竹葉青,今兒特意拿了來,不知五娘子能否賞臉喝一杯?”
姜元羲放下筷子,看都不看自己案几上那個酒壺,笑著道:“甚好,那就多謝仲郎君了。”
李仲聞從護衛手中接過酒罈,親自開封,把自己案几上酒盞的酒倒回酒壺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打算起身為姜元羲倒。
姜元羲輕笑一聲,“仲郎君不必如此麻煩。”
她吩咐人拿了一個盆子進來,親自把兩人酒壺裡的酒倒掉,自己拿起酒罈子,倒了滿滿一壺酒,拿著酒壺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李仲聞微微抿了抿唇,她這樣的舉動顯得他小人之心,但他已經不是毛頭小子了,不會因此而羞愧,為表自己的酒沒問題,先一步拿起酒盞朝她舉杯,“我敬五娘子一杯。”
說完一口就幹掉。
姜元羲也朝他舉了舉酒盞,一口喝完,倒了倒杯盞。
李仲聞讚道:“五娘子果然是女子英傑!”
姜元羲笑了笑,“哪裡,怎麼也比不上仲郎君。”
李仲聞自嘲一笑,“五娘子說笑了,若是我真的比五娘子厲害,今兒也不會在漢安這裡見你。”
他是真心實意的稱讚,眼前這個小娘子,從一開始見面就讓他另眼相看,他沒想到還有人能從李家手中搶走了關中一半的地盤,她的發兵打了李家一個措手不及,能有這樣的結果,必是她有眼睛在盯著都城,才能搶在新帝發喪天下之前就動手。
如果再往深裡想,她連皇宮都安插了人手,其他地方呢?比如說軍中呢?
荊門軍裡頭有沒有她的眼睛?
他原本打算著,覆滅了陳氏皇室之後,有荊門軍鎮守都城,能輕而易舉的鎮壓一切朝廷餘孽,結果荊門軍幾乎全滅的結果,讓李家的血仇不得不推至現在才雪恨,也是沒有荊門軍在手,讓甘東生那群人差點起了么蛾子,不然當時怎麼會這麼容易給姜元羲得逞?
這些猜測他留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今兒他不是來質問姜元羲的,沒必要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