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露恨鐵不成鋼之意,憤然道:“本來聽得如此大捷,官家最應該乾的事情即是大勢宣揚,昭告天下,表示大宋王朝以不懼金國,讓萬民歸心,讓萬民同喜。可是官家卻又因懼怕金國而草草了事,反而叮囑相公要好好關照完顏婁室,對於金國的恐懼之心,顯而易見。”
虞允文又度長嘆了口氣道:“相公別看朝中由主戰派把持,但官家的心底絕對是傾向主和派。一直以來,官家傾向主戰派並非他有收復失地之心,而是不得不如此。官家即位絕非正統,乃是由張邦昌的手中接過大任。當時二聖受擄,國恥在前,人人義憤填膺,要求血洗國恥。官家那時主張主和,皇位定然不保。如今局勢穩定,趙構也有了主和的資本。下一步,他必然一改風格,以重用主和派為上。”
羅騰飛也露出吃重之色,對於具體的歷史情況,他不甚瞭解。但也知道趙構後半期的生涯以重用主和派為主,而且還引進了千古漢奸——秦檜。他知道虞允文的擔心絕非無的放矢,而是深有道理。
虞允文繼續道:“本來朝中要職皆由主戰派佔據,官家想要撤換絕非易事。一個不慎,就是朝野動盪之局。故而官家一直未敢輕動。可一旦這主戰派分裂,相互攻伐,主戰派的聲勢、實力都將會受到致命的打擊。一心求和的官家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屆時形勢驟變,主戰派即將遭受滅頂之災。若真到那個地步,我大宋復興無望矣。”
帳內氣氛沉重,虞允文正為大宋的將來而憂心,羅騰飛卻想起了秦檜掌權後的種種賣國舉動,心中也湧現出一絲憂愁。
羅騰飛憤慨道:“這個官家也不知他到底怕些什麼?”
虞允文搖了搖頭道:“相公,對於張相公的招攬,你是如何回覆的?”
羅騰飛道:“還能怎麼辦?老子也不願捲入他們的鬥爭中去,裝傻充愣唄。”
虞允文點頭笑道:“如此甚好,若無必要,相公不可捲入朝堂爭鬥,這對於相公的前途有百害而無一利。”
羅騰飛笑道:“這點我明白!”頓了頓笑道:“算了,不提這些了,對於定遠縣的金兵,你有什麼想法?”
虞允文立刻笑道:“這要看相公如何抉擇了。屬下連日來,想得兩法可破金賊。一為速戰速決,一為已守代攻。”
羅騰飛好奇道:“何為速戰速決,又何為以守代攻?”
虞允文自通道:“相公若想速戰速決可派精兵截斷金賊退路,迫使他們顯露無糧之絕境,然後在廣佈流言說金將打算擅自逃離。屆時,他們無糧為繼,軍心不穩,無須十餘日,便會敗退。我軍在此刻乘勝追擊,破敵不難。”
羅騰飛搖頭道:“此法雖能退敵,但卻不能破敵。此番不狠狠的教訓一下這群金狗,我又怎對得起滁州那數萬被殘害的百姓和那些受到金狗侮辱的姑娘、婦人?”
虞允文笑道:“那便選擇以守代攻吧,同樣出精兵襲擾金賊糧道,但卻要裝作後繼不利,劫糧不成,任由金人糧隊將糧食運至定遠縣。”
羅騰飛驚詫道:“這是為何?”
虞允文詭異一笑,以手指擊桌道:“正是為了顯示我軍的弱點——懼冷,不善於冬戰。”
羅騰飛悶頭沉吟片刻,靈光一閃,恍然大悟,拍桌叫道:“原來如此,虞先生此計可是利用的嶽帥來破金狗?”
“不錯!”虞允文肅然道:“我大宋最善戰的兩位將軍,一是相公,二是嶽節度使。相公的神武前軍,嶽節度使的神武后軍也是公認的大宋最善戰精銳。從官家的指派來看,相公正面迎敵,而嶽節度使以圍魏救趙之法,迂迴協助退敵。官家早已將退敵的重擔交予相公與嶽節度使。如今相公在正面以兩萬金兵,先破偽齊五萬五千餘眾,後又攻克滁州截獲金人輜重,取得了輝煌的戰果。可嶽節度使呢?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