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猶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必須進去看看,否則無言面對胖子。我就這麼回去了,胖子問我情況時我告訴他:啊,沒事,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走吧。胖子非吐血不可。小心翼翼地爬進院子,好在雪都掃在了一邊,我來到門口,看見門開著,裡面的炭爐全都滅了。我進去摸了摸炭爐,發現溫度還是有的,又抓了一把裡面的炭,發現是用蘇油茶澆滅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張家人在我們走後突然發難,制服了德國人?以張家人的身手,翻盤的機率非常大,但他們也沒什麼必要離開啊!而且,剛才我們一點槍聲都沒聽見,按正常的邏輯,張家人忽然滅掉所有的燈光再發難,我相信他們存在這樣的默契,但絕對沒有必要滅掉炭爐。難道是德國人發難了?德國人如果要殺張家人,其實有一個非常好的先機,他們可以在暗中聚集,就算不能全部殺死,也能殺死很大一部分,然後四周的人用連射武器殺死剩餘的,如果是這樣,那這房間裡可能是另外一番景象,可能所有的張家人,全被爆頭,死在裡面了。但空氣中沒有血腥味,我一點也聞不到。我一盞一盞地點燃油燈,重新照亮房間。沒有人,沒有子彈的痕跡。也沒有血。他們真的走了?我心說,狗日的真不夠義氣。就在這時候,一股特別熟悉的感覺傳了過來。我操,這難道是集體職業失蹤事件,果然小哥你的壞習慣不是你的錯,這是家族遺傳病啊。問題是下次能別失蹤得那麼整齊嘛,乖乖很嚇人的。想著,我跑出屋子,忽然意識到,剛才一路過來,我什麼人都沒有看到,整座廟就像死了一樣。第三十五章 人全都消失了我跑到大喇嘛的院子裡,進去就知道糟糕了,裡面也是一片漆黑。我推門進去,摸索著點上檯燈,在房間裡一路看。沒有人,喇嘛們也不見了。我突然開始哆嗦,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以前經歷的無數事情,這樣的場景我好像經歷過好幾次了。每次出現這樣的事情,一定有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祈禱著往胖子那兒走,我希望,胖子還在那兒,胖子一定要在那兒。等在柴房看見胖子的時候,幾乎老淚縱橫。蒼天有眼,倒黴了這麼多次、倒黴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一次讓我不是徹底的傻逼。老天爺終於留了一手。如果連胖子也消失了,我又變成了一個人,我雖然不至於會瘋,但那種崩潰的感覺,肯定會讓我幹出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來。胖子看到我氣喘吁吁地進門,有點驚訝:「你是不是又闖禍了?你這個臉色不像是你成功完成任務時的嘴臉。」我心想我成功的時候應該是什麼嘴臉?難道應該唱著《國際歌》衝進來嗎?便對他說不是我闖禍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好訊息,你得先讓我靜一靜然後摸摸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胖子莫名其妙,說道:「你語無倫次什麼呢?」我進了屋子把門帶上,才有些緩過來,看到喇嘛還乖乖地躺在地上,心想怎麼胖子看人就平安無事呢,難道這些犯人還會挑人發難?還是我天生就是「有機會從他手裡逃走」的面相?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他們都走了,連喇嘛都不見了,難不成是去宵夜了?」我打算學他以前的風格,俏皮一下。胖子皺起眉頭,「嘶」了一聲,道:「你還說你長進了,長進在什麼地方?以前還能尖叫幾聲,現在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告訴你,這種危險中的幽默是特別高階的幽默,現在到處是人皮面具,咱就不能亂俏皮,特別是你以前不這樣,現在忽然就這樣了,我會覺得奇怪,如果不是這麼多年我和你出生入死過來,我對你的腔調太瞭解,我可能會判斷你又被人掉包了。」我看胖子說得很嚴肅,心想也有些道理,便點頭,胖子就道:「什麼叫消夜,到底怎麼回事,別二話,給我說清楚了。」我深吸了口氣,就把我剛剛看到的情景全部跟胖子說了一遍。胖子撓了撓頭,就道:「胖爺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因為跟著您混,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前提是,您真的沒看錯?這黑燈瞎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