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屬狗的,對酒味這麼敏感。”
扔了一袋給他,自己拿了另一袋回原處坐了。“如何,現在講得了?”
他早已拔了塞子,灌了一口酒。皺起眉頭:“你這統領忒小氣,居然是摻水的。”
我哈哈一笑。“給你就不錯了。”早猜到吳鉤不會這麼爽快,只是攙點水,很客氣了。
雖則酒味寡淡,他還是流水價飲著。“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就從那個什麼第一教說起吧,到底這江湖上有幾個第一啊?”我隨意地問道。
“你可曾聽過近年來江湖流傳的一首閒詩?”
我搖頭。
葉歸人看著馬車頂,輕聲誦吟。
青絲暮成雪,得意酎明月;
襄陽歌宮闕,風雨杯不歇。
我抱著酒袋。“這首詩講的什麼?”
“江湖上最有名的人物。”
“哦,什麼人?”
“一教一樓,一盜一獵。”
我喝口酒,心跳有些快。“願聞其詳。”
“青絲暮成雪,說的就是江湖第一教之青絲教,教主暮成雪;這教亦正亦邪,聲勢浩大,教眾全是女子,遍佈四國。”
“全是女子?”說起來,我自出門,遇到的江湖客全是男人,倒有些忘了這本是女尊的社會。
“男人混江湖的本就不多吧?”我看看葉歸人。你怕是個例外。
“也不見得。一來女子身形條件限制,習武不如男子來得順遂;二來落魄之人,不講究男女尊卑。這江湖不同朝堂,倒是男子佔了多數。”
我一面聽,一面點頭。這暮成雪率著一眾娘子軍,不曉得是男是女。
只是作為她的至交,我總不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第二句得意酌明月,說的是號稱四國江湖第一樓的得意樓。”葉歸人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我一下坐起身子,儘量不經意地問:“哦,得意樓,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葉歸人看了我一眼,平平道:“得意樓跟我,其實差不多吃的是一行飯。只不過我是一個人,接的也是明活,得意樓是一群人,訓練有素,又一貫神秘。但有所求,只要你出的起價,得意樓沒有做不成的。”
我喃喃重複。“得意酌明月。”
葉歸人突然笑了。“何公子心中不是早有明月?”
我挑眉。“什麼?”
葉歸人看著我的眼睛。“得意樓的七殺手明月心,那日不是護在你左右麼?”
我心中一驚,回看他一會,笑。“是麼,我要說我根本不認得他,你信麼?”
葉歸人默然注視我一會,轉開頭。“我信不信,無關緊要。”
我嘿嘿一聲。“我聽說這明月心有個師兄,你可認得?”
“得意樓第一高手,誰人不知。”
“你可見過他長什麼樣子?”
“不曾,此人甚是神秘。只怕這江湖人,見過他真面目的,跟不知道他聲名的人一樣少。”
我默然一會,又喝一口。“是麼?”
“怎麼?對他有興趣?”葉歸人又瞟我一眼。
“隨便問問。”我岔開話題,“這一教一樓我瞭解了,那一盜一獵又是何人?”
“襄陽歌宮闕,說的是江湖第一俠盜李襄陽。這人倒是個爽快女子,身手即好,酒量也不差。”
聽來像是女版楚留香,不知道是否也跟老楚一般風流,有機會倒想結識一下。
“你認得她?”
“一面之緣。”
“那風雨杯不歇說的就是那一獵了?”
“是。”
“這獵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