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曉月，其狀如鉤。

“我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他淡淡說道，“當年我母親率兵至此，遭遇埋伏，差點全軍覆沒，及後雖得援軍接應，勉強脫困，但心急之下，動了胎氣，我就是在這裡出生的。”

我看著他月下的側臉，鷹眸微垂，瓊鼻帶鉤，心中一動。

這番抒情，若是換個物件多好。也不及多想，脫口道：“這事你可與小九說過？”

吳鉤整個人頓住，半晌，冷冷瞥我一眼，轉頭就走。

我瞪著他的背影，這麼大反應？

身後有人輕笑。“人家跟你訴衷腸，你可真不會把握機會。”

我也笑著回過身，走近幾步。“誰不知道最近何其軒心裡，只有你一人啊。”

葉歸人立時退開兩步，那對眼，在月下眯起，竟有幾分像貓。“是麼？”

我舉扇遮嘴，打了個哈欠。“是不是，你又不在乎。”

葉歸人看了我一會。眼底明滅，突然光芒暴漲，兩臂一伸，將我撲倒在地。

我擦，這是怎麼了？

頭磕到地面的時候，我聽到腦袋上方很近的地方傳來“咄”一聲疾響，而眼前漫出火光。

葉歸人沉聲道，“速速躲進車裡！”手裡單刀舞成一團雪亮。

我抬起頭，頭先那物竟是一支火箭，如今插在車壁上，箭尾仍是顫顫；再看左右山沿，黑影重重，而無數紅光閃爍，如急雨襲來。

耳裡是禁衛的驚呼，心裡直想罵娘。

太無稽了，原來何其軒有這樣一張烏鴉嘴。不就是送個親麼，這又是搞得哪一齣啊？

第十六章

“快進去，愣什麼？”葉歸人不耐煩地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

“你護我去姬離那車。”

冷靜下來觀望，就見大多數火箭都衝著主車輦而去。

“不行，那車眼看就著了，去了也白去！”

葉歸人刷刷兩刀，又砍掉幾隻火箭。

我見姬離車頂上早插了十數枝箭，兀自燃燒，而窗幔已卷出火苗，心知他說的是事實。

“那你幫我把人弄出來！”

“更不行，我走了你怎麼辦？”葉歸人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愣了一下。“死不了，我又不是不會躲！”

進到車廂裡，應該能混一時吧。

“胡扯，你半點武功不會，躲個屁！”葉歸人手上刀銳，嘴巴也很利。

“少廢話，快去！”我又急又怒，推了他一把。“我僱你來是護衛送親隊的，不是護衛我！”

“你死了，我管誰要錢？”葉歸人迴轉一個胳膊，一把將我拽到他身後，“貼著我的背。”

我想著他是不願意自己走了，這會時間緊迫，吵來無益。

就乖乖貼在他後面。“走，一起過去。”

他哼了一聲，邊挪邊動作。

要到這時候，我才有閒暇看他的刀法。

一點不花哨，卻很實用。平平一刀，最簡單的動作，最省力的方式。

如果這人去當外科醫生，院裡的老頭必定當成寶貝……

“出來了。”

“什麼？”

葉歸人回頭看我一眼，怒。“這會你還走神，想什麼呢！”

我一下醒神望去，正見吳鉤從主車輦裡推出一個人來，紅袍白麵，可不是姬離。

趕緊上前一步抱住。

“先生！”

“莫怕！”我安撫他一句，衝吳鉤和葉歸人道：“你們兩個，替我擋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站在我兩邊。

葉歸人使刀，吳鉤手裡一把銀槍，呼呼飛舞。

我靠著車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