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很平靜。估計是刺激到頭,反豁出去了。
不過這角度還不夠,我又將他右腿往邊上撥撥。
佔了酒的紗布擦過那處時,可清晰地看見一顆顆戰慄的小點。
葉歸人的面板並不算白,卻像上好的象牙一樣勻淨。
我將刀貼在那處,淡淡地囑咐:“我現在下刀,你千萬莫要亂動,這刀很利,一個不小心,太監了別怪我。”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太監。但我想他應該能明白吧。
抬頭瞄他一眼。這人好不容易平靜的臉上再度青筋亂爆。
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下刀吧,別廢話了!”
我將刀側貼住他腿,快速劃了兩下。他的腿不由自主地跟著顫了兩下。
放下刀,埋低腦袋。
唉,真不曉得這算豔福,還是倒黴。
搖搖頭,醫者父母心,何其軒,不要多想了,只當他是解剖臺上的屍體。
閉了眼,舔上傷口。
那自葉歸人心底深處傳來的震顫,由他堅實的腿部肌肉傳達到我的舌尖,連帶我也有些發抖。
人伏得低,無處著力,我動不了的右胳膊就搭在他另條腿上。
舔得片刻,稍稍抬起身子,無奈地說:“你擋著我了,麻煩把他撥開。”
葉歸人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哭是笑,卻帶些撒嬌的腔調。
伸過一個手,摁住淘氣的小朋友。
我咳嗽一聲。“不用不好意思,這是正常反應,說明你發育良好。”
他沒說話。
“你知道有婦人生產的時候失禁麼?醫生不會介意的——”
葉歸人低吼:“閉嘴!”那聲音啞得不像話。
然後是細如蚊蠅的聲音。“求你了,快些。”
看來真的不能再逗他了,回頭我自己也笑場,誤了正事。
再次伏下腦袋,在他不可遏抑的陣陣輕顫裡,終於將最後一根針咬了出來。
起身見他壓抑著火和尷尬的臉,我“唉呦”一聲。
他挑起眉毛看我。
“我好像,把針嚥下去了。”
葉歸人的臉立時變了,惶急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趕緊吐出來!”
柔和珠光下,他明淨的面上那一層細汗如此順眼。
我嘻嘻一笑,將手裡的針放好。“騙你的。”
葉歸人表情又停滯了,眉頭跳了兩下,終於嘆了口氣。
與我彼此對看,也不知道誰先忍不住,就噴笑起來。
我揉著肚子。“金創藥在哪裡?”
雖然傷口不大,還是包紮下,免得感染。
“衣裳內襯。”
我手摸去,無意又碰到他胸口,瞟他一眼。
他臉上是一絲尚未散盡的笑,見我看他,嘴角翹得更高些,頗有幾分動人。
我別開視線,給他的傷處上好藥,又撕了紗布纏起來。
“起出針多久能動?”
“我也不清楚,以前又沒中過。”
我“哦”了一聲,綁好最後一條繃帶。
“那個明月心,不是你的朋友麼,為什麼要殺你?”葉歸人停了會,有些遲疑地問。
我看了他一眼。
兩人雖說一個車廂裡處了這麼多天,表面相談甚歡。但這麼私人的問題,要擱以前,他絕對不會問我。今日不過被我摸了下大腿,舔了下小腰,哪怕是不情願而為之,竟也神奇地拉近了距離。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
所謂一夜夫妻白日恩,大抵是因為人這種動物,其實內心深處都渴求著同類的**接觸吧。
葉歸人行事最講究銀錢兩訖,其實反而比一般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