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晚,我叫來暮言。
“明日就要上路,我已稟明母親,說你這些天伺候得很好,你直接找她領賞回去就是。”
他低頭沉默一會。“回去?回哪裡去?”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我詫異地看他一眼。
你問我,我問誰啊?
暮言又是一陣沉默。半日,低聲道:“公子,不如讓我跟沉香君一樣,隨侍上路伺候不行麼?”
我倒真有幾分奇怪了,這人為什麼就死心要跟著我?
何其軒既無傾城貌,也無比國財。
學問不好,溫情不足。想來想去都沒道理。
不過猜不出就猜不出,他的心思與我無關。
見這人不爽快應承,就有些不耐煩起來。
“沉香是要找個身份跑路,跟你怎麼一樣?”
暮言不語,卻始終不動窩。
真麻煩。趕也不走,帶上他我又不情願。
只是一來他知道朱沉香的事,二來這些天也真的承了他情,不好意思直接甩手不理,或者當真擺臉色給他看。
想了想,我無奈道:“如果你實在要留,就在府裡等我回來再做安排。同行是真的不能。”
“公子真的不帶暮言?”朱沉香見我半日不語,突然問道。
“為什麼我要帶他?” 我身子往後靠一下。
這馬車比我自己的氣派,裡面一張大榻,車壁上也裹了厚厚錦緞。
“我看他倒是真心想跟著公子。”
“我也是真心不想他跟。”我說著,看了他兩眼。
你想做什麼?
“此去齊來,路途不近,公子真的不需要一個身邊人麼?”朱沉香一對妙目清淺,溫和地望著我,“沉香半途就走了,到時候公子一人……”
“哦,女帝不是派了一百禁衛麼,據說有兩個會跟在我身邊伺候。”
“那不一樣。暮言畢竟是公子府裡的人,而且姿容上佳……”他一面說,一面斟酌字句。
聽他這遲疑的口氣和話語,我突然明白了,原來你是這意思。
笑了一聲。“沉香是怕我旅途寂寞麼,那就晚些離開,多陪我幾日。”
朱沉香面色不變,只是嘴角上揚,那眼又打量我幾圈。
“公子真是不似傳聞所言。”
“傳聞這種事,不過大家口頭作樂,何必在意?”
“說的也是。”他不再多言,身子靠著車壁,面容沉靜如畫。
還是挺養眼的。
我伸展下身子,想換個舒服姿勢看美人。就聽外面有人稟報:“何公子,要啟程了。”
正正衣襟,跳下馬車。
吳鉤帶著兩個禁衛兵站在我面前。
“何公子,從今日起,這兩位就是你的貼身護衛。”
指指稍矮些的那個。“李雲。”又指著另一個。“李墨。”
“她們是姐妹,身手都是不錯的。”
我點點頭。這兩人長得雖然普通,但眉眼間頗有英氣。
“見過公子!”兩人齊齊行禮。
那叫李雲的眼睛不大安份。
“免禮,免禮。”我擺擺手,真的很煩這個,既不想人拜我,也不想拜人。
“以後就與公子一車,記得好生伺候看護。”吳鉤囑咐二人。
“等等!”我皺起眉頭,“她們兩個要跟我一車?”
“是啊,不然怎麼算貼身護衛?”吳鉤不以為然地瞥我一眼。
“我不需要。”我車上現有個朱沉香,哪裡方便。
“何公子覺得哪裡不妥?”吳鉤說著,嘴角勾起,眼底閃過一絲瞭然的戲覷譏嘲。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