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只是剛說完,她看到窗外的天色,忽然想起早上時間緊迫,補上一句:“長話短說。”
玉樹點頭,當即簡略的道:“這是淬後的紫石英粉,服食有治怔忡驚悸的藥用。若是向這樣製成燭臺;針入白蠟內,蠟燭燃起必然將紫石英粉融進去;化出異味。紫石英的氣味和它的服食藥用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原本能治怔忡驚悸,反之;就是會使得更為治怔忡驚悸。
聽到這裡,榮惠已經很明白,這燭臺就是使小白髮狂的罪魁;但是……“崔慈入住已久,這燭臺應該也不會剛巧是第一次用就遇到小白了吧?為何平日裡崔慈一點察覺都沒有?”
古代蠟燭可比電燈,實乃最日常不過的物件。
“小主有所不知。”玉樹輕輕搖頭,道:“紫石英雖然有這些藥效,但並非猛藥,便是要服食治病,也得配合其他藥材。何況這些分量對成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尋常聞了這味道,若非熟知藥材的,也不會覺出太大不妥。”
榮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是言之成理,但是有一點很重要,這種隱蔽精細的手法,真的是衝崔慈麼?總感覺有太多巧合。首先,狼犬來的很偶然,進靜安宮不過數日。其二,崔慈怕狗,眾所周知,若非昨日巧合,也不至於……當然,也可以說是內監有意為之,但那守著小白的內監已經慘死……
如果不是這燭臺設定得精妙,如果只是崔慈在旁的地方染了紫石英,榮惠肯定都願意相信這是巧合。但這燭臺的存在,讓榮惠不得不相信是人為。至於對方目的,她還摸不清脈絡。
正走神著,聽得外頭芝蘭一聲“小主”,榮惠才回過神來,玉樹並不多言,幫她繫好腰帶。榮惠隨手理了理宮絛,走出幾步,芝蘭已經迎了上來,臉色略惶,道:“小主,雍徳宮的芳蕊姑姑來了,說是請您前去雍徳宮。”
果然來了,榮惠倒不意外,在她的地盤死了西太后的人,就算和榮惠沒關係也得有關係了。西太后找她麻煩,再正常不過。
梳好了頭,更好了衣,朱立軒正用上了早膳。
早膳不是那糕點面粥,而是新貢的西瓜。夏日裡的西瓜格外誘人,切成小塊盛在玉碗裡。朱立軒也不用勺子,直接用手拈了放在嘴裡,然後隨口一吐,一旁的內監抱著只汝窯瓷碗急忙後退幾步,左搖右擺,幾粒西瓜子正落進了瓷碗裡
。
朱立軒不由得一樂,信口道:“好奴才,賞。”
內監伏地謝恩,朱立軒卻趁內監不備的功夫,又吐出了幾粒西瓜子,不想一人打了簾子進來,被吐了個滿臉。
“哎喲,二殿下,您怎麼還愛幹這等小孩子似的事兒呢?”說話的芳蕊一邊用帕子擦著臉,一邊笑得諂媚。半晌,見朱立軒不理她,笑容就不由變得訕訕的。
芳蕊穿著一身姜色裙裳,衣飾樸素,宮女除了年節,素來不許穿紅戴綠。芳蕊三十出頭,穿著素裝卻十分襯合,張嘴帶笑,雖然此時笑的不是那麼敬業。
榮惠打了簾子出來,笑眼彎彎:“傳喚這等小事,竟叫芳蕊姑姑親自來,隨便打發個宮人不就好了麼。”
“哪的話,太后也是怕旁人帶不好話。”芳蕊皮笑肉不笑,說話的功夫,朱立軒已經跳下塌,捧著一隻玉碗三步並作兩步的到了榮惠跟前,仰起頭,道:“華淑儀,甜的很。”他的小臉上雖然一派正經,但這等做派難免帶了幾分獻寶的意思,直把芳蕊看的撇嘴。
若是以前,榮惠可能還會有些受寵若驚或是在芳蕊面前覺出不妥,但這些日子的相處,經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兩人的情分難免不知不覺親厚起來。
是以,榮惠自然的接了玉碗,吃了一塊西瓜,又捏了一塊到朱立軒的小嘴裡頭。想來他應該是極喜歡吃西瓜的,不然也不好一口吞下,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