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初癱坐在地上,他環顧得意洋洋的鄭尤、張厲,沉默不語的圍觀者,心中恨意達到了頂峰。
讓他服軟,萬萬不能!
今天就是死,也不會向他們服軟!
小喜,未出世的兒子,我對不起你們。
今生今生,怕是無法給你們報仇了。
還好,你們走的不遠,我還來得及追上。
他眼角斜視鄭尤,狠狠咬了咬牙。
妻兒被殺,我今天斷不會獨活,但算是死,我也要帶走你們一個!
“去你媽的張家,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他怒吼一聲,忽然暴起,甩開身邊的老人,狀若瘋狗般猛撲向鄭尤,張開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張家惡僕都有武藝在身,他不是對手,他要死的有價值,要至少帶著一個,就只能挑鄭尤下手。
在巨大的仇恨下,仇正初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並不鋒利的牙齒,在接觸鄭尤脖子的瞬間,便利劍般刺入血肉,一股腥甜溫熱的液體迅速澆築在他的口腔。
仇正初雙目猩紅,得手的他更加瘋狂,像狼一樣撕扯著鄭尤的血肉。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鄭尤,必須死!
忽然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圍觀之人連驚叫都來不及,便被噴了一臉熱血。
“又要出人命了!”看到瘋癲的仇正初,大家惶恐不安地想到。
鄭尤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他雖然嘴臭心黑,但連架都沒打過,看到仇正初拼命的架勢,早就嚇得尿褲了。
他大叫一聲,發出殺豬似的呼喊:“張公子,救我!”
張厲的臉迅速陰沉下來,藉著張家的威勢,這些年來他在南障鎮欺男霸女,作威作福,誰敢反抗,輕則棍棒相加,重則丟了性命,久而久之,已經沒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
而此刻眼前這個廢物,自己只是不小心殺了他的妻子,貌似肚裡還有一個孩子,他就要三番五次挑釁自己,喊打喊殺!
這樣的人,決不能留!
南障鎮所有人都得知道,不管張家做什麼,張家永遠是對的,如果張家不對,就按張家是對的處理。
張家的威嚴不能挑釁!張公子的威嚴不能挑釁!
在南障鎮,敢對張家說“不”的下場,就是死!
他冷哼一聲,對著手下惡僕,比出一個砍頭的動作。
眾惡僕心領神會,幾個人抽出短刀,就要將仇正初當場格殺。
仇正初已經預感到身後的危險。
但他管不了這麼多了。
幾個惡僕,即便是空手,自己都不是對手,何況他們帶著短刀。
死就死吧,這也是他在出手時,便想到的結局。
鄭尤還在絕望地慘叫,仇正初卻將他越抱越緊。
死也要帶走一個!
剩下的仇,只能下輩子報了……
惡僕的刀已經舉起,準備刺向仇正初的後背。
圍觀之人心生不忍,紛紛以袖掩面。
鄭尤眼神開始空洞,嘴裡不斷吐出血沫,混雜著含糊不清的話語:“公子……救我……”
仇正初又瞥了一眼妻子冰冷的屍體,一滴熱淚劃過臉頰。
這輩子,就這樣了……
然而,就在惡僕手起刀落,仇正初即將命喪黃泉的瞬間,一個聲音忽然高叫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