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人聲嘈雜,地方窄小,誰會注意計算自己的陌生人?
怡平剛站起,便心生警兆,終於發現從後面擁來的四個人來意不善,沉著地扭頭察看。
四個人兩個左右欺近,幾乎貼身而立,完成了左右挾持的局面,控制了情勢。另兩人左右繞過,把住了食桌的左右兩側。
四個大漢衣下皆鼓鼓地,有匕首或牛耳尖刀一類短傢伙。
“閣下。”把住食桌右首的大漢獰笑著打招呼:“藍巡捕告訴你什麼了?”
他還不知道另外有人搗鬼,對方的快速行動也令他心中暗驚。
“哦!藍頭怎麼幹起兩面拿錢的混帳事,砸自己的招牌了?”他不勝懊惱地說:“老兄,既然你們已找過藍頭,還用問我嗎?”
“在下要你親口說。”
“你憑什麼?憑你的胳膊粗,嗓門大?”
“憑在下是鹽運分司的緝私一等班頭。”
怡平恍然,一個小小的江夏縣巡捕,怎敢與鹽運分司的紅人相抗?
“難怪!”他暗中作了準備:“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周夫子的兒子雙絕秀士周凱,與在下本來約好在黃鶴樓見面的,沒想到早等他不來,晚等他也不來,誰知道他為何失約,躲到哪一位粉頭的香閨裡快活,把老朋友約會忘了?所以在下不得不花些銀子,打聽他的訊息去向。老兄,並不犯法吧?”
“胡說八道!雙絕秀士從來不和咱們大總管的人走在一起……”
“那表示你老兄孤陋寡聞,一定沒弄清雙絕秀士的身份底細。”
“在下不和你鬥嘴皮子……”
“那你打算怎樣?”
“看你這傢伙鬼頭鬼腦,卻冒充斯文大爺,準不是好路數,一定對大總管懷有惡意的念頭。把賬會了,在下要帶你走。”
“帶我走?你憑什麼?”
“憑鹽運分司的緝私班頭身份,在下有權逮捕一切可疑歹徒,這是公,憑我水上飛趙國忠的幾手三腳貓功夫,就可以要你乖乖聽命,這是私;憑我……”
“老天爺!還有?不公不私?又公又私?又……”
“帶走!”水上飛大不耐煩,下令捉人。
左右身側兩位大漢往內一靠,手法迅速準確熟練,扣腕搭肩同時出手。
“噗噗!”怡平更快捷,更準確、更熟練、雙肘齊出,下勢即分張,毫不費勁地頂在兩大漢的心口上。
說快真快,肘攻得手之後,身形未起,手已下沉抓住了身下的條凳,順勢長身移位,兇猛地掃擊水上飛的腰脊,速度無與倫比。
水上飛果然高明,水上尚且可飛,在陸上飛得更高,身形倒飛而起,凳間不容髮地擦靴底而過,嘭一聲大震,擊倒了食桌。
食廳大亂,食客驚惶地躲避。
飛起即將接觸上面承塵的水上飛,躲得開怡平一凳,卻沒躲開人叢中飛起的一碗菜餚,啪一聲碗口覆在後腦上,碗破菜出,湯水飛濺。
怡平一聲狂笑,將凳向後面一名大漢砸去,灑開大步鑽出人叢,丟下一錠銀子在櫃上,出店一溜煙走了。
街上華燈初上,行人如鯽。
他到了街口!突然轉身哈哈一笑,說:“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打落水狗,為什麼?”
跟來的人是小天罡,笑嘻嘻走近說:“厲害!你知道是我給了那傢伙一碗萊?”
“菜是你偷的。”
“順手牽羊,怎能算偷?喂!你怎麼與鹽運司的走狗衝突?膽子不小,今後,你麻煩大了。”
“他們會吃人?”
“比吃人更壞,被他們弄去,要錢還要命,死了也不見得就此平安。要進城?”
“在城裡落店,當然要進城。”
“看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