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我擔心……”
“姐,你什麼都不要擔心。”純純說:“家父信佛,但不妄佛。至於我,老天?怡平哥說了那麼一大堆。佛、菩薩、天神、明王、羅漢……不瞞你說,我什麼都分不清楚,反正見佛就拜,認識不清,這種信是模糊不清的。不過,我真的有點相信,人的一生中,冥冥中自有主宰,強求不得。從小我就跟在怡平哥後面,我太小,只知道我要跟著他。依賴他。他失蹤了十年。按理,他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記憶中應該模糊得了無印象。但事實並不如此十年來,我一直就強烈地相信他會平安地歸來。歲月如流,我在成長,他也在我的心目中成長。我有強烈的信念,我會等到他的,等他一輩子……哦!怡平哥,不要笑我痴,我……”
她臉上浮腫,塗滿了藥末,但一雙明眸卻不會改變,仍是那麼清澈,那麼充滿靈氣,綿綿地、切切地注視著坐在她身旁的怡平。
只是,多了盈盈的晶瑩淚水。
“純妹,那不是冥冥中自有主宰,那是緣。”梅英低聲說:“有些人,你和他接近一輩子,對他依然毫無印象。有些人,他只和你見過一次面,你依然在漫長的時日裡記得這個人。據我所知,青梅竹馬的玩伴,能成為佳侶的人並不多。如果怡平哥不曾失蹤十年;你對他的印象不會那麼強烈。以你們的家世相比較,你們成為愛侶的機會並不多。以目前的景況來說,你我和怡平哥相處了不少時日,你我的容貌決不會太醜,而怡平哥只用兄妹之情來對待我們,對那位高嫣蘭……”
怡平臉色一變,緩緩站起。
“梅英,請你不要說。”他的嗓音怪怪地:“好好照料純純。”
“你……”兩位姑娘吃了一驚。
“我必須把這件事作一了斷。”他突然將梅英擁抱在懷中。
“怡平哥,我……我信任你。”梅英伏在他健壯的胸膛上顫聲說。
“我會回來。”
“是的,我和純純等你,等一輩子。”
他抬起梅英的臉龐,深情地凝注著那雙充滿淚水的明眸。久久,溫柔地替梅英輕拭流下的淚珠。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一種難以言宣的感覺撼著他。
驀地,他將梅英重新抱得緊緊地。
“我在想。”他閉上雙目喃喃地低語:“我所追求的,只是一個心目中的虛幻影像,忽略了真實的珍貴愛情。我與那些愚蠢的人一樣,得不到的卻拼命去追求,就算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又有什麼用處?”
他的目光,轉投在純純臉上。
純純在對他微笑,那雙靈秀的眸子深情地迎接他的目光,向他投送內心的語言,傳送綿綿情意。
終於,他鬆開含淚而笑的梅英,俯身拍拍純純的肩膀,轉身向洞外走,在洞口轉身,向兩位姑娘凝視片刻,方轉身大踏步走了。
高谷主十幾個人扼守在崖口,將愛女接入之後,一直沒受到崖外的走狗襲擊,也不敢冒險殺出去,唯一的希望是等待天黑,再衝出去殺出血路趕回萬花山莊。
終於,他們等到乾坤一劍八個人。
八表潛龍和鄭夫子未出面攔截,任由乾坤一劍八個人昂然透過。
兩方的人會合,人數超過二十大關,實力大增。
“公孫兄,咱們只有這幾個人了。”高谷主慘然地說:“想不到咱們栽得這樣慘。看來其他的人不可能趕來會合了。”
“不會有人來會合了。”乾坤一劍也懊喪地嘆息:“兄弟沿途發訊號,就沒有一個人出來會合,谷中各處已聽不見格鬥的聲息,恐怕只剩下你我這幾個人了。”
公孫雲長到了神色萎頓的嫣蘭身旁,發覺一旁的高夫人神情慘淡。用近乎怪異的眼神,冷然盯視著他,神情顯然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