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後,廣東海關監督官給船上贈送美酒。大班們和船長離開“哥德堡”號,隨舢船去了廣東,剩下的人留在船上由第一大副指揮。十個星期後,第一匹滿載貨物的舢船劃了過來。
在這幾個等待和無事可做的星期,船上的氣氛令人可怕。大部分船員各自為陣,剩下的人,連我在內,好像是一幫吵鬧不休的人群,其他人不願意與我們攪和在一塊兒。打架、用刀捅人的事情發生了好幾起。
首批送貨的舢船運來了鋅,這是一種金屬,我們所帶的是塊狀的鋅。這些鋅被整齊地放進原先用來裝壓艙石的底艙。把這樣重的的貨放進最底層,工作非常艱難。這項工作由第一大副親自監督,返航的路上即使遇到暴風雨,這些金屬塊都應原地不動。
舢船返回時帶走了我們的銀子。幾周後,這些舢船又運來首批瓷器。瓷器包裝在木桶和箱子裡,有時只是裹在稻草墊裡。箱子被仔細地裝在艙的底層,在箱子空隙間塞上中國根和藤條捆,這樣所有的箱子都被穩穩當當地放在艙內底部。
隨後的日子裡,舢船幾乎天天來,船上滿載著裝茶葉的箱子,箱子多得好像永遠也運不完。這些茶葉有便宜的五夷茶、昂貴的白豪茶等,品種很多。最後上船的是裝有絲綢的大箱子、裝有白酒的木桶和裝有調料的小木箱。大班們買了許多漂亮的藤條和漆器傢俱,還有裝在籠子裡的漂亮的小鳥和猴子。所有的貨物都以最佳方式裝在貨艙裡,直到貨艙被塞滿。
船員們可以帶上自己購買的茶葉和瓷器,把這些東西在哥德堡賣出去可賺大錢。我是偷偷上船的,沒有工錢,只有飯吃。因此我向傳教士借了幾個銅板。我用這筆錢給自己買了幾箱便宜的茶葉。傳教士說當我們平安到家時,這樣的買賣可以讓我賺上好幾個銅板。
尼爾斯得到了他的工錢,他買了一箱茶葉和一個大瓷盆,他仔細地把它們包裝在稻草墊裡。在他買的東西中,還有一隻灰色的猴子,據說猴子能數到七了。
所有這一切都是如此奇妙無比,然而我們卻不能在中國的陸地上自由走動,上岸要受到嚴厲的監視。因此我們中的一些人根本沒有到過廣東城。不久,一部分人開始想念大海。尤其當一種殺氣騰騰的氣氛籠罩著全船時,這種氣氛更使得船上的生活成了一種痛苦的折磨。尼爾斯從未提到過一點兒有關在臺風中我救過他性命的事。有一次,當傳教士提起來,尼爾斯一臉茫然。我確信當時他太恐懼,所以什麼也記不清了。
兩個月後,傳教士要離開黃埔去廣東。我得到許可隨他一同出行。我欣喜若狂。我們划著一條單桅帆船,穿過一片遼闊美麗的風景區。在晨曦中,平緩起伏的山丘披著一層淡淡的霧,和稻田、叢林交錯在一起。到處可以見到帶花園的別墅、房屋和色彩鮮豔、有著弓形屋頂的城堡。當我們到達廣東時,我的雙手都被磨破了。頂著湍急的河流划船並非易事。
快要到廣東時,首先進入視野的是聚集在沿河兩岸的房屋。這些房屋通常建在木樁上,大都延伸到水面上。單桅船和小船停泊在這些房屋外,這就是這條河上的生活和穿梭不止的活動。我們越接近廣東城,一種我們不熟悉的樹木被燒著的味道和製作神奇香料的味道越強烈地衝進鼻子裡。香料的芳香散發在這條寬暢的珠江的上空。
我們到達廣東時,必須在那個唯一允許歐洲人進入的地方上岸,這個地方靠近商館。幾乎所有歐洲國家的大班和商務助手做買賣時,都住在這些商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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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黃埔和廣東(3)
傳教士指著商館裡一間漂亮的房間。他那間有一張掛有蚊帳的床、三張小桌子和八個凳子。隔壁一間很小的房間是我住的地方,幾塊簡陋的地毯鋪在磚頭地上。
那些日子裡,我經常觀察中國商人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