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嫻努力地抓住一絲神志,應聲道:“哦!”
隨即低下頭,拼命地剋制著內心洶湧澎拜的激動之情。
男神!男神!男神幫我扣安全帶了!
他離我那麼近!
近到我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衣服上混合著消毒水味道和酒香的洗衣液的清香,近到我可以看清他耳後的碎髮,近到隱約中能聽到他的心跳。
陸梓楠微微眯著眼,好整以暇地看著身旁的莫嫻手忙腳亂地踩剎車,踩油門,就是看不到車子移動。
他看了良久,久到心都隨之安靜下來,才輕輕地提醒她,說:“嫻寶,你忘了用鑰匙啟動車子了。”
“……”莫嫻手上一頓,重新摸到鑰匙,啟動車子。
心裡卻止不住地腹誹:陸梓楠,你一定是故意的!
……
傍晚的海灘,夜幕初降,海天連線的地方還留有一線橘紅色的暖光。晚風習習,卷著一層層浪花,隨著潮起潮落,一下下拍打在海岸上。
陸梓楠和莫嫻放倒了座椅,半靠在車裡,一個獨自喝酒,一個昏昏欲睡。
開啟著的車頂掠過一陣陣晚風,夾著海水所獨有的鹹香味道,拂過人的臉頰,涼涼的,癢癢的,卻很舒服。
莫嫻困頓地眯著眼睛,側身望著身旁有一口沒一口喝著酒的陸梓楠。
月光下他的側臉越發迷人,濃密的眉峰,英挺的鼻樑,輕抿的薄唇,勾勒出一道流水般的線條,清俊雅緻。
“陸梓楠。”莫嫻輕輕地試探著叫他:“你不開心嗎?”
聽到她的話,陸梓楠不由得抬起頭望了望天外昏暗湛藍的天空。眸底一片微涼,唇邊卻漸漸顯出一絲笑意。
不開心嗎?不開心的。
“我很累,嫻寶。”他說。
也許是今晚月色太朦朧,也許是酒精醉人的緣故,陸梓楠第一次有了想對人敞開心扉的衝動。
“我不開心,很不開心。”他嘲諷地笑了笑,“小時候,我讀書很好,父親就讓我連連跳級,我裝作讀不好的樣子,他就取消了我所有的興趣活動,一直到我考上醫學院,也是他的要求,其實我不喜歡這樣,不喜歡做醫生,雖然我做的很好,可是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他淺淺地抿了一口酒,長出一口氣來,目光裡漸漸帶了些許追憶,“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他們。小時候我不愛說話,是老師教我唱歌,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後來小院裡的孩子漸漸多了起來,那些比我還小的,總喜歡跟在我身後,甜甜的喊著‘師兄’。你知道嗎?”他頓了一頓,輕輕地說:“那是第一次,有人不因為我的家庭,和我交朋友,把我當哥哥。”
莫嫻一瞬不瞬地望著陸梓楠,耳邊是他有一句沒一句的低語,眼裡是他緩緩闔上眼眸的側臉。
他睡著了,可是唇邊卻還殘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
他沒有哭,莫嫻卻覺得,他的心裡一定很難過。
而她,因著他的難過而難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莫嫻沉默地呆坐了片刻,腦海裡想起陸梓楠說的話,思緒竟越發清明起來。
直到又一陣海風吹來,紛紛揚揚的髮絲吹至眼前,她才察覺到身上有些冷。趕忙找到敞篷的開關,合上了車頂。她偏頭看了一眼好似已經睡去的陸梓楠,想了想,試探著碰了碰他的手背。
手背上微涼的溫度,讓莫嫻不由得暗怪自己的粗心。
她下車找了一圈,終於在後座上找到一條薄毯子和一件外套,想來也是陸梓楠經常用的,便繞到另一邊,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輕輕地抽去他手裡虛握著的啤酒瓶子,小心翼翼地為他蓋上薄毯。
薄毯落下的那一瞬,莫嫻的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