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轉身,後背上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疤,但縱橫交錯,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可想而知,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孩子,被鞭笞的時候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魏筍說這是我應得的,因為我沒有保護好魏籌謀。換句話說……是我應該死在魏籌謀前邊才對。沒錯,我跟著你出來就是想殺了你。可是安爭,你可感覺到這一路上我對你動過殺念?!」
最後這一句,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喊出來的。
安爭站在那,心情也難以平靜。
「沒錯,易水湖這裡兇險萬分,因為他們就在這等著你。本來我不想說,不敢說,是因為我覺得還遠,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要不要告訴你。他們最初定下的是在藥王谷野人山動手,那樣就能將你的死歸結於意外。可是他們等不及了,因為緝事司在鹿城動了手,所以他們害怕了……他們必須儘快把你,把牟中平,把溫暖玉都殺了,然後他們逃到九聖宗那邊去。」
安爭走過去,伸手把她的衣服拉起來,發現已經撕壞了後從自己的空間法器裡取了一件衣服給她披上。
「正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動過殺念,所以才會有今天的談話。」
袁煙狄的眼睛紅了,鼻子也紅了,眼淚順著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滑:「所以?所以呢?你不殺我,只是因為我沒想過殺你對嗎?若是我半路上哪怕有那麼一瞬間對你動了殺念,你是不是早已經不留情面的把我殺了?」
安爭冷冷的問:「矯情嗎?」
袁煙狄哭聲猛的止住,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安爭那三個字好像重錘一樣擂在她心口。
是啊,矯情嗎?
若自己對他動了殺念,那麼被他殺了有什麼不對的嗎?自己這是怎麼了……袁煙狄,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在這個人面前你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你會變得如此的破綻百出?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沒有對他動殺念,真的僅僅是因為覺得他不該死嗎?
她問自己,問的啞口無言。
安爭將衣服給她整理了一下,那是白勝書院的院服,只不過是男款的,所以有些寬大。穿在袁煙狄的身上,讓本來有些男子氣的她反而變得更有女人味了。
「回去吧,你不該死。」
安爭轉身朝著大壩那邊走。
「他們呢?」
袁煙狄指向打敗那邊:「他們呢?拉斐呢?難道他們就該死嗎?難道你一個人就能保護好他們?」
安爭苦笑:「你真的以為……拉斐跟著我,是因為他和我同一個先生?你真的以為,那些三級弟子每一個都是無辜的?你知道我為什麼半路上把匡大山和祁連英兩個人放走嗎?因為到現在這一刻,真正的不該死的反而是他們兩個。」
安爭深吸一口氣:「你能體會嗎?你體會不了……」
袁煙狄站在那,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裂開了……這到底是他媽的怎麼一回事?難道除了自己之外,連拉斐都是魏家找來的人?那些三級弟子,都是魏家安排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一趟的出門歷練,完全就是為了除掉安爭而來的。如果不是遇到了那麼多事,而是風平浪靜的到了藥王谷,在野人山上,自己突然出手,又說這是拉斐突然出手……然後所有的人一擁而上,安爭是不是必死無疑?
袁煙狄感覺自己後背上一陣陣的發寒,那是一種寒到了骨子裡的恐懼。那些人到底有多可怕,為了除掉一個白勝書院的弟子而已,居然精心的設計了這一切。所有的出門歷練的弟子,除了那兩個看起來和安爭有仇的傢伙之外,都是安排好的。而之所以那兩個人被安排進來,目的僅僅是想讓安爭將注意力都放在他們兩個身上。
可是這一切,安爭似乎早都看穿了。他不說,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