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急促:“老公,你先出來,來人了。”
裴岑朝她揚了揚下巴,問鍾善:“你房東?”
“嗯。”鍾善頓了頓,“她老公也在。”
房東聞聲而出:“我還沒看完呢,催什麼催……”
鍾善指了指,“就是他。”
大約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臉上全是溝壑,穿著老頭背心,面板黝黑。
“這誰啊?”說話時便露出兩顆鑲嵌的金色門牙,“我跟你說,你找再多人都沒用!趕緊搬走,別在這賴著。”
“其實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煩你的。”鍾善沒敢抬頭。
聽到他被氣得笑出聲。
裴岑:“你要真覺得麻煩我,就利落點兒說。”
鍾善在心裡權衡了下。
裴岑單是站在這兒,渾身便散發出不好招惹的氣息。房東夫妻估計是有點怵,只敢小聲嘀咕幾句,沒有輕舉妄動。
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
鍾善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上週培訓時候,房東聯絡我說房子賣出去了,本來說好下個月十五號前搬出去。今晚改口,說是三天內必須搬走。”
“小姑娘你別仗著有人在,裝什麼委屈呢?”房東罵咧咧的,眼神掃視著兩人,埋怨老婆,“我就說這女的長這麼顯眼,你不該租給她。誰知道她平常都往家帶什麼人啊。”
裴岑眸光冷了一瞬,朝著房東出聲:“喂。”
“……幹什麼。”
“我沒有不打老頭的規矩。”他扯出很邪的笑,隨著唇角落平,語調充滿威脅,“如果嘴巴不能放乾淨。”
“讓你以後都不用說話了,行不行?”
有商有量的表達,卻讓人心裡直犯寒。
房東臉上發僵,噤若寒蟬。
鍾善卻不覺得害怕,反而欽佩地瞅了眼裴岑。
光是站在那兒,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便很有威懾力。
見房東不敢再吭聲,他接著問:“籤合同了麼?原本還有多久到期?”
“簽了。”鍾善點頭,“合同是一年的租期,我剛住不到三個月。”
房子雖然破舊,籤合同時,鍾善在網上搜了很多注意事項,合同內容很詳細,明確規定雙方的權利和義務,以及違背合同時對另一方的保護。
本以為合同便是發生糾紛時的金科玉律。
但她低估了人胡攪蠻纏的程度。
培訓期間接到房東通知,她立刻找出合同相關條款。
房東直接無視,輕飄飄一句合同不作數,順帶嘲諷她社會經驗少,這種情況下誰是房子主人誰有決定權。
畢竟是外地人,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經過商量,同意在下月十五號之前搬走。
房東卻又突然變卦。
聽完,裴岑大致瞭解情況。
“他們就是不承認合同。”鍾善後半句壓低了聲音,“說我不服氣的話,就去告他們。還說心臟不好,一激動就會有生命危險。”
她起初覺得委屈時,瞭解過相關案例。但打官司下來,費時費才費力,便放棄了這個心思。
“那就告。”裴岑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沒有刻意遮掩,幾個人都能看清手機介面。
房東結巴:“你、你跟誰打電話?”
裴岑緩緩按下三個數字,鍾善的心也隨之提起。
“你不是讓我們告麼。”裴岑語氣很無辜,“畢竟我們年輕人,萬一把你們氣出來什麼毛病不好,還是得找專業人士跟你們溝通對吧。”
鍾善幫腔:“還要打120,房東身體不好。”
“打什麼打!”房東肉眼可見地慌亂,面部肌肉抽搐數下,蘋果肌立刻堆起來,踮腳朝前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