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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乾脆抓抓，別老是動了。&rdo;

小李坐起來，痛痛快快抓撓了一陣，把內衣脫掉往小棚外面一掛：

&ldo;乾脆，叫這些龜兒子也嘗嘗草地的滋味吧。&rdo;

&ldo;你這小子，腦子倒靈。&rdo;鐵錘笑起來。

小李重新躺下，悄聲地問：

&ldo;排長，你瞧我們能走出草地嗎？&rdo;

&ldo;當然能。&rdo;

&ldo;到底還有多遠？&rdo;

&ldo;最多兩三天吧。&rdo;

&ldo;聽人說，看見石頭就快了，我怎麼老看不見石頭呢？&rdo;

&ldo;快了，快了。&rdo;鐵錘想睡，不願多談。

&ldo;排長，你想家嗎？&rdo;小李又問。

鐵錘本已有了睡意，一聽小李提出這個問題，不由地警惕起來，忙說：

&ldo;怎麼問這個，你想家了？&rdo;

&ldo;不，我倒沒想，&rdo;小李訥訥地說，&ldo;是昨天夢見我娘了。我走時候沒對她說，老覺著 怪對不起她似的。自從我爹死後，我和娘就從山溝裡逃出來，我一走，就剩下她一個人了。&rdo;

&ldo;你本來應當跟她說一聲。&rdo;

&ldo;跟她說了，也許就來不成了。&rdo;

鐵錘覺得小李老說&ldo;家&rdo;總不是一個好兆頭，就以上級和帶領他參軍的老大哥的雙重身 份說：

&ldo;小李，你可要好好革命咧！象我們這種人回去，是決不會有出路的。&rdo;

&ldo;這我知道！&rdo;小李帶著幾分委屈的口氣說，&ldo;難道我願意回去再給資本家挑煤？&rdo;

&ldo;那就好！&rdo;鐵錘滿意地說，&ldo;我跟你說，小李，我是鐵了心的。這次臨離開家，我老 婆哭得淚人兒似的，我跟她說，孩子他媽，你別哭，你能等就等，不能等，我也不怨你，反 正我革命成功才回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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