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聳聳肩，又把兩手一攤：

&ldo;我知道，說出來也沒有用。……可是，我不認為，突過金沙江就是良策。長江畢竟不 是一條小河，也不是湘江、烏江。也許等到你發現需要掉轉頭來的時候，你會覺得已經晚 了。&rdo;

毛澤東聽後，哈哈一笑，說：

&ldo;李德同志，那你就不必過於擔心了。當然我們必須準備著順利與不順利兩個方面。如 果在這裡渡江不成，我們還可以沿江而上，即使和四方面軍不能匯合，我們經過西康，青海 也要把隊伍帶到北方。&rdo;

李德從鼻子裡笑了一聲：

&ldo;當然可以，如果紅軍長上翅膀的話。&rdo;

&ldo;算了，我看就說到這裡吧！&rdo;博古制止道。因為他不願他們再爭論下去，弄得很僵。

&ldo;博古同志，你有什麼看法？&rdo;毛澤東轉過臉問。

&ldo;我贊成迅速渡江。&rdo;博古爽快地說。

毛澤東點點頭，高興地說：

&ldo;那就好。……現在有些同志很悲觀，有些同志怨言很多，總是說走的路多了，好象是 現在的領導拖垮了部隊……&rdo;&ldo;我不這樣看。&rdo;博古說，&ldo;有的同志在醞釀變換領導，我不 認為是適當的。現在是黨和軍隊生死存亡的關頭，總要團結、顧全大局。&rdo;

幾句話說得毛澤東心裡熱乎乎的，感到異常溫暖。他久久地望著博古‐‐這個一度把他 趕下臺的年輕人，眼裡散放著熱情的光輝，內心裡象一塊冰塊兒在悄悄地融化。

這時，劉英喊他們吃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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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紅飄帶 （三十六）

山路上瀰漫著穿不透的雲霧。一隊整齊的國民黨中央軍在雲霧中行進。他們一個個精神 抖擻，行進得十分迅速。可是，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前面那個極其靈活敏捷的傢伙，就是 被遵義人稱作水馬部隊的司令。他後面是一個黑臉漢子，個頭魁偉高大，領章上戴著金光閃 閃的上校軍銜，一種故意做作出的威武神態有點令人好笑。這就是團長韓洞庭。他們是昨天 從昆明以北的柯渡出發的，任務是奪取祿勸、武定、元謀三座縣城，進而奪取龍街渡口，搜 集船隻或架橋渡江。命令規定，既要奪取上述諸地，為渡江開啟道路，又不能因攻城耽擱時 間。這樣，他們想來想去，就想到遵義大捷時還儲存了不少中央軍的服裝，不妨再利用一 下。於是由他和金雨來帶一個偵察連襲擊祿勸，由政委帶另一支部隊襲擊武定，然後再合取 元謀。作為團長，韓洞庭是同意這種戰鬥手段的，但是等他真的穿上國民黨上校軍服，卻覺 得很彆扭，甚至覺得把握不大。

&ldo;雨來，你覺得這樣能成嗎？會不會露馬腳喲！&rdo;他一邊走一邊嘀咕。

&ldo;能成。&rdo;金雨來扭過頭來笑笑，&ldo;這戲由我來導演，你只要把派頭拿足就行。&rdo;

&ldo;你看看我們那些土佬，我怎麼看怎麼不象白軍。&rdo;&ldo;冒得關係。&rdo;金雨來大大咧咧地 說，&ldo;那地方比我們還土，據說還沒見過&l;中央軍&r;呢！&rdo;

&ldo;好，那就看你小子的。&rdo;

又走了幾十里，來到一座高山頂上。早霧已經消散，向西放眼一望，那層層疊檔的山 海，還是綿綿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