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警察局刑偵科的辦公室裡,周泰清和盧明志正相對而坐,兩個人的臉色陰沉,屋子裡的氣氛很是沉悶。
就在剛才,他們的頂頭上司,太原警察總局局長牛興發把他們叫了過去,嚴厲指責他們工作不力,命令他們儘快處理手中的積案,不然就讓他們儘早捲鋪蓋滾蛋,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語氣粗暴刻薄,根本沒有留半點情面。
兩個人被罵得狼狽不堪,灰溜溜的退出了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心情沮喪之極。
屋子裡安靜無聲,周泰清滿腹心事,手持著鋼筆在辦公桌上來回豎起放倒,良久之後,才輕嘆一聲,說道:“老盧,吉岡正雄一死,上上下下都把矛頭對向了我們,山田那邊也靠不上,牛興發這個傢伙看著我們沒有靠山,也要找我們的麻煩,你也看見了,今天就是在故意找茬,準備趕我們走人,看來咱們這路是越走越窄了。”
他們兩個人原本就不是牛興發的人馬,只是因為吉岡正雄的命令,這才空降到了警察局刑偵科,佔了正副科長的位置。
可是這樣就觸及了局長牛興發的利益,要知道刑偵科是警察局最要緊的部門之一,人員眾多,掌握著不小的實力,原刑偵科科長戴文山就是他的心腹。
戴文山被殺,吉岡正雄卻把俘虜的六個叛徒都安排到了刑偵科,還擔任了正副科長的職務,這讓牛興發如同是吃了一口蒼蠅,難受之極。
可是吉岡正雄的命令不能違背,牛興發不敢怠慢,反而還要顧忌幾分,對周泰清等人是和顏悅色,生怕他們去吉岡正雄面前多事。
可是吉岡正雄一死,牛興發就變了一副面孔,如果不是一時搞不清楚特高課的態度,只怕現在就已經下令,把這幾個外來戶攆出去了。
盧明志也是神情頹然,他知道自己這些人現在的處境艱難,可卻一籌莫展,只能無奈的說道:“為今之計,只能是儘早做出成績,讓上上下下這些人都看清楚我們的價值,不然,早晚有一天就會被人掃地出門,到那個時候我們可就是喪家之犬,無處安身了!”
“我也想做出成績,最好找出刺殺吉岡正雄的那兩條毒蛇,可是有心無力呀!”周泰清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的吐槽道,“日本人下了這麼大的力氣,不也是一無所獲?你說,這一時之間讓我們去哪裡找人?
再說你看刑偵科裡的這些人,哪一個是真心服我們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都恨不得看我們的笑話。”
他們剛剛入主刑偵科,在警察局裡毫無根基,手下難免不服,地位本來就不穩,還沒有來得及整治,吉岡正雄就死了,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說到這裡,周泰清情緒低落,接著說道:“更糟糕的是,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上門來的,別忘了,我們可是上了清除名單的。”
他這一番話,讓原本還有些心氣的盧明志,如同霜打的茄子沒了精神,是啊,相對來說,牛興發這些人只是想趕他們走,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亡命天涯,可是軍統方面是下定決心要他們的命,一個疏忽,就是萬劫不復,這才是最可怕的。
盧明志點頭道:“這是顯而易見的,吉岡正雄當初把我們安在這個位置,也沒有安好心。”
“唉……,老盧,咱們兄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個什麼科長,不當也就不當了,這個世道,保命才是要緊的,我們這段時間出入也小心些,別被那兩條毒蛇給算計了。”
盧明志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遊離,兩個人心灰意冷,相顧無言。
第二天的上午,博愛醫院,這裡是太原最大的醫院之一,醫院大門口處,進進出出的人流不少。
許誠言出現在大門前,今天他略做裝扮,一身西服,帶著一副墨鏡,嘴角多了兩撇小鬍子,容貌就大相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