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道:“因為我們是一路的,謝府是你的仇家,也是我的。”
“誰說我恨謝家?”
馮葭笑笑:“謝慧也是謝家人。”
李蘊玉眼裡頃刻間佈滿殺意。
果然,她猜對了。
那日他去謝慧院子裡究竟要偷什麼東西?他武功這麼高強到底是什麼人?是誰的死士?他又和謝慧有什麼瓜葛?
馮葭不知道,她道:“救我,我可以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李蘊玉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很沉,像是泉水潺潺撞上青石的聲音。
“你為什麼恨謝家,就因為謝乾從小拋棄了你?”
自然不是。
謝家對她有滅門之仇,有殺子之恨!
可這些即便說出來,對方也不會相信,正常人又有誰會相信她現在的身體裡已經住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已死之人?
馮葭冷冷道:“這樣,還不夠恨嗎?”
沉默半晌,李蘊玉俯下身,他無心知道她的仇恨來源。
手中長劍一揮,馮葭胸口的長箭沒有抖動半分,但是箭頭卻已被斬斷,李蘊玉沒有絲毫猶豫,手握箭羽,狠狠一拔。
溫熱的血有幾滴濺在他羽睫上,其他的都濺在李蘊玉骨節分明,修長漂亮的手指上,原本乾淨的手上立刻血跡斑斑。
“再偏一寸,神仙難救。”李蘊玉將斷掉的羽箭扔在地上。
馮葭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緊緊地咬著牙關,阻止自己痛撥出聲,身上明明很冷,但汗液卻浸透了衣衫。
終於還是不忍,李蘊玉皺眉,從衣袖裡掏出一個黑色瓷瓶,給她上藥,止血藥點上的一瞬間,馮葭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活生生剮下塊肉一般,牙縫裡了剋制不住的漏出來一聲呻吟。
太疼了。
比拔箭時還疼上百倍!
冷汗順著馮葭的下巴滴下來,就滴在李蘊玉的手背上,他淡淡看了一眼,沒說話,手下不停。
一陣風從四處漏風的牆壁裡穿過,將屋子裡的血腥氣沖淡了一些。
令李蘊玉吃驚的是,謝蘭昭除了剛剛的那聲呻吟之外,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肩頭會隨著他上藥的動作微微顫抖,證明她還活著。
他見識過她的毒辣,卻在此時領教了這個女子的剛毅和不屈。
“多謝。”
“不必。”李蘊玉把藥瓶塞上,重新放回袖子裡,聲音寡冷。
馮葭看著他沒有下一步動作,疑惑道:“不……包紮一下嗎?”
她感覺自己的傷口只要動一下就在往外汩汩冒血。
“……”
“你怎麼不說話?”
“……”
馮葭更加疑惑,藉著月色往旁邊看,竟然窺到了他發紅的耳尖,瞬間無語凝噎:“你在計較什麼男女大防?”
“……”
馮葭覺得匪夷所思:“我都快死了。”
半晌,李蘊玉才挪動腳步蹲下來,扯著自己的衣袖撕下來一塊,給馮葭包紮。
他的動作很快,也極為熟練,只是每每纏到她胸口時,馮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對方身上的僵硬,和刻意迴避的指尖。
“你叫什麼。”
李蘊玉的手指微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包紮,聲音冷淡:“謝蘭昭,我想,我們還沒有到交換名字的地步。”
“你救了我,我答應幫你找東西,我們也算盟友了,知道下你的名字,不過分吧?”馮葭一面咬牙忍痛,一面分心道。
“我不需要你幫我找東西。”
寺廟的屋頂破了一個大窟窿,夜幕中璀璨的星河沉沉下墜,照進他的眼睛裡,平添一絲冷意:“不過,我要你監視謝慧,報告他的動向,作為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