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世面,加上張彪外形上本就長得孔武有力,再一聽說張彪是從京裡來的捕頭,越發嚇得手足無措,深怕稍有不慎就給自己招來牢獄之災。
姜梅放低了嗓子,溫言笑道:“宋光是嗎?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四~”宋光見問話的居然是個如此美麗溫柔的少婦,頓時紅了雙頰,垂下目光不敢直視。
“宋大哥~”姜梅態度溫和,聲音輕柔:“找你來只是想問問那天來找林富之人的一些情況,你不要緊張,仔細回想一下,有什麼便說什麼。”
“是~”宋光忙不迭地點頭:“不緊張,不緊張。”
“那人可有說姓甚名誰?”張彪見他情緒趨於平靜,開始詢問。
宋光回道:“他只說與林富相熟,煩我替他叫一聲,並未介紹自己叫什麼,小人亦不敢相詢。”
“那人多大年紀,長相怎樣,身高几何,是何地口音?”張彪一口氣問了一堆。
宋光這幾日因林富身死,這幾個問題倒是經常被人問起,所以答起來倒並不吃力。他邊說邊比劃:“那人比張捕頭略高瘦些,穿著不俗,相貌十分清俊文雅,大約二十四五年紀,是京城本地口音。”
符合這些這些體貌特徵的人,在王府裡並不多,君墨染,李煜宸,柳無風,還有藍衣營裡藍一,藍七等大概都能對得上號。
不過,君墨染冷竣,李煜宸俊美,藍一嚴謹,藍七穩重都與清俊文雅掛不上鉤,排得上號的,似乎只有柳無風一人了。
林富之死(三)
張彪陸續又問了他一些問題,宋光一一回答,正說話間,村長已把宋仁找來,於是他在前帶路,領著大家從林富家的後山往事發地點去看現場。
姜梅想了想,讓張彪從豬圈裡捉了只乳豬提在手裡,帶到山上去。張彪雖感莫名其妙,還是按她的吩咐做了。
上了後山,姜梅才發現山路很不好走,她走得顫顫驚驚,又記掛著張彪,時不時探頭張望。
張彪人長得粗壯,手裡提著只乳豬照相樣走得虎虎生風。
林富家位於村子的最東面,他嫌遠,又仗著自己膽子大,一直都習慣穿越山樑,走落崖坡抄小路回家。
姜梅原以為落崖坡是個懸崖峭壁,到了一看才知不是。
落崖坡是個近七十度的陡坡,長達數百米,只有一條牧羊的小路穿行其上,最窄處不過三尺,只容一人通行。
坡上遍生荊棘和灌木,並無大型樹木遮擋,極目望去一片森森的綠色,似一隻潛伏的巨獸,隨時撲出來吞噬過往行人。
姜梅目測一下,若是由此處滾落,怕是要直落坡底。
宋仁指著一處微微凹陷處道:“估計林富就是從這裡失足滑下。”
這幾日因為林富的死,村人好奇上來圍觀,加上鎮裡來了衙役,山路上多有人行走,路面的雜草亦被除掉好些,現出一個明顯的豁口。
姜梅看了一眼,確實有崩落的泥土,於是讓村長留在此處,回頭對張彪說:“張捕頭,把乳豬交給村長,咱們先從別處下去。”
又對村長道:“有勞村長在此等候,我們在坡底查驗完之後,煩村長聽到號令,把乳豬從此豁口處推落。”
大家一直不知姜梅要張彪提只豬上來做什麼,聞聽此言更覺莫名,均“啊”地一聲相顧失色。
倒是張彪經驗豐富,望著姜梅的眼裡露出佩服的目光:“此計甚好,就是如此辦。”
於是,村長帶著乳豬在崖頂等候,其餘人眾都隨宋仁走小路下山,繞到坡底的出事地點。
當時林富倒臥在敘坡的中下位置,頭朝南,腳朝北,在對應的位置,發現大量血液和毛髮。
姜梅站在坡下,仰頭往上,依稀可以瞧見一條被碾壓後倒伏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