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陰陽怪氣的,倒像是在責怪方菡娘方芝娘不孝順,半年多都不去看她了。
平國公老夫人心裡頭有些不痛快,她的寶貝外孫女,別說這般陰陽怪氣的拿話擠兌她們了,就是平時看她們皺一下眉頭都心疼的不行。
但這也沒辦法,再怎麼著,她這倆寶貝外孫女都是姓方,這方田氏是她們名正言順的親奶奶,忤逆不孝的罪名,平國公老夫人是絕對不會讓孫女沾染的。
平國公老夫人眉頭微微舒展,不動聲色道:“說起來,方夫人,這事都怪我。畢竟是我思念外孫女心切,讓她們來京了住了一段日子。”
方田氏一聽這話是平國公老夫人擔上了,心知不能再這般說下去,不然就是在怪平國公老夫人。
儘管方田氏是個混不咎的,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知道,一位國公府的老夫人,那絕對比她見過的最大的官夫人還要大。
據說縣太爺的夫人那種等級的,在平國公老夫人跟前,就連個繡墩都沒法坐呢。
眼下她不僅有座,還是貴座,方田氏一下子就飄了起來。
“既然親家都這麼說了,那也不能怪這倆丫頭。”方田氏很是大方的模樣,擺了擺手,轉頭又看向方菡娘方芝娘,“你們這倆丫頭,怎麼這麼見外了,見了爺爺奶奶,叔叔小姑,連聲招呼都不打?!你看你爺爺,手上煙桿都沒了,不知道給你爺爺拿根菸杆?”
平國公老夫人心裡頭是徹底不悅了,她臉上的笑消失了,語氣淡淡的,同一旁的綠鶯說:“怎地這麼沒有眼色,給方老爺拿根最好的煙桿。”
輕描淡寫的,就把方菡娘方芝娘沒行禮這事給略了過去。
總而言之,平國公老夫人捨不得兩個心肝肉外孫女落得半句不好。
綠鶯沉靜的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方長應看著綠鶯那婀娜的身姿,柔美的面容,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平國公府裡頭的主子沒有一個抽菸杆的,不過這不妨礙平國公老夫人的私庫裡作為藝術品,珍藏了一件鎏金的煙桿。
綠鶯把那煙桿從庫裡拿了出來,又使人去外頭管事那要了一撮最好的菸葉,這才端著托盤出來,將鎏金煙桿遞給了老方頭。
“這位老爺,奴婢幫您點上?”綠鶯客氣道。
不止是老方頭,連方田氏方香玉方長應這三個人,眼珠子也直了。
這,這,這平國公府隨手拿出來一杆煙槍就是純金的!
他們窮了這麼久,路上為了幾個銅板差點跟別人打起來,眼下乍然見了這麼一大塊金子,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老方頭飄飄忽忽的,猶如在夢裡頭,飄飄然點了點頭。
方田氏恨不得衝上去把那煙桿給藏懷裡頭去!
然而已經晚了,綠鶯已經幫老方頭點上了菸葉。
老方頭有些嫌棄的看了綠鶯一眼,這丫頭身段雖然好,長得雖然好,但卻不是個手巧的,看著點菸的,一點都不熟練。
老方頭這手上拿著鎏金的煙桿,一下子底氣就足了,彷彿自己成了富貴人家的老太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快活得似神仙,忍不住就對平國公老夫人道:“我說親家夫人啊,你家這丫鬟,”他拿煙桿點了點一旁的綠鶯,“啥都好,模樣好,看著性子也好,就是這當丫鬟的本事實在太差了些。”
這話一出,芙蕖堂裡頭陷入了謎一樣的沉靜。
這老方頭當他說的是誰?
這說得可是向來在芙蕖堂裡丫鬟頭一份的綠鶯啊!
別說這些小主子們了,就連老夫人,也從來捨不得跟綠鶯說半句重話!
眼下,綠鶯卻被這穿得比乞丐還要襤褸些的人給當著眾人的面嫌棄了!
一些二等丫鬟,一方面很是同情綠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