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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江城草蕩

江城之遠外,一片山野之中,大霧瀰漫,蘆葦草蕩,此時已是夜半三更,極其靜謐。

潮溼水汽中伴隨著一絲鷺草的泥土味,這時只見那半人高的蘆葦蕩上,有一中年男子站在一處小土坡處,見他左顧右盼,目光時不時的望向前方,很是焦急,不知在等待著什麼。

輪月的光輝已被烏雲遮擋,伸手不見五指,也看不清模樣,那中年男子來回踱步,忽然,看他招手的舉動,和有一些明顯情緒的起伏,應是等的人,來了。

遠方,蘆葦草左右搖晃,無風自動,在夜幕下,只能大致看到若隱若現的一團黑影。

近處一瞧,笠帽蓑衣,全身溼漉漉,笠帽壓的極低,只能瞧見鼻樑之下的面孔,看上去像是個撐船人?

中年男子眯著眼睛,嘴角浮出一絲微笑,道:“東西拿來了嘛?”

寂靜了一會,那笠帽人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從懷中拿出一份由油紙包裹的東西,不知其中為何物。

中年男子見此,目光精芒大盛,剛想伸手,手一碰觸那油紙,卻被一聲冷哼,寒意刺骨,硬生生縮了回去。

“規矩我懂我懂,這是定金之後的又一份酬勞,專屬於撐船人獨一份。”

中年男子說著,從大袖中也掏出一份紅檀木盒,不大不小,巴掌大。

兩人一交一換,可拿到手裡的東西,誰也並沒有立馬開啟,鑑定真容,因為他們知道,那其實都是徒勞之舉,大可不必。

“記住,你的次數可不多了,撐船人的規矩,你應該是懂的。”

聲音陰冷低沉,聽嗓音,是個男子?

還不待中年男子有所反應,伴隨著一陣陰風颳過,待到定目一看,笠帽人已是不在原處,即便月光已穿透烏雲,可以看清一些事物,極目遠眺,方圓三里,蘆葦蕩無任何有人掠過的跡象。

“撐船人,撐船人,專門撐那所需之人,水上無影,水下無蹤,倒也對。”

夜風下,中年男子摩挲著那已經撤去油紙,露出真面目的交易之物....

一卷黃羊皮,紙上內容,無從而知。

————

錢家,一處精緻的正房,屋內收拾得十分整潔,地面鋪著青玉磚,擺放的掛件也是極多,漢白玉瓷,青花瓷器,琉璃芯等等,都是價值連城,金玉錦繡名貴之物。

其內,一魁梧青年正背靠在一椅子,翹著二郎腿,一手往自己嘴裡拋豆子,懶散至極。

面前,則是那錢家家主,錢衛,

一個護衛,在家主面前如此作態,要是在平常的家族,這種極不合禮術的行為已是僭越,輕則棍杖伺候,重則以死效逸。

顯而易見,在錢家,特別是在顧崢海與錢衛之間,毫無此說法。

可只要在錢家的不論護衛扈從還是丫鬟後膳房,亦是錢家子弟,都知道,錢衛老爺子,是個喜怒無常的主,上一秒可能還對某個人看上了眼,給予褒獎,可一下刻,誰都不敢保證,甚至是本人,能見到明早的太陽。

“那盧豐為倒是個廢物,好端端的跑去西巷,還反而被人殺了,亂了我一手安排。”

錢衛的語氣,看不出個輕重,明明字與字之間連貫在一起是懊惱的,可聽上去,卻很平淡,情緒的起伏不見絲毫,很難讓人揣測其意。

“老爺子,上次武比輸了,現今我可聽說,商比也一直是那寧家佔據上風,我看那文比也不用比了,乾脆直接讓給那寧家算了。”

顧崢海咧著嘴,似乎身為錢家之人的他,一點都不在乎這場江城評比。

“你小子,還有臉說,明明在武比上,你只要將尹舟打過,這場武比註定拿下,還需那盧豐為?就知道在這裡戳脊梁骨。”

“老爺子,嘴上功夫你也不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