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加快腳步向小河邊走去。
小河邊,幾間破舊的土牆房旁,康漪萱正在修補一張破網,很明顯,剛剛她是一邊唱歌一邊在補網的。
“唱唱,每天就知道唱,你唱這些有什麼用?啊?”房門口坐著一個瘦不拉幾的男人。一張不大的小桌上擺著一大瓶低檔酒,男人抿了一口酒,然後唾沫橫飛地嚷道,“你聽簡大年的,簡大年他當然巴不得你去學什麼護士了,他那個小破醫館這麼多年連一個幫手都沒有,現在好了,你白給他幹活,他許你一個空頭願,你還傻呵呵的。”
“你不要這樣說簡叔,他根本不是這種人。”康漪萱頭也沒抬地分辯道。
“不是這種人?是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懂不懂?”男人皺著眉頭,聲音大得驚人,還指手劃腳,忽然,他臉上的五官似乎要擠成一團了,看上去好像很痛苦,但又好像在咬牙切齒,“哎呦嘞,康漪萱誒,不要做夢了,現實點行不?現實點!你就老老實實地打打漁曬曬網,過幾年找個人嫁了,老老實實過點日子。城裡有什麼好?你要去了城裡,我今天這句話就撂在這裡,你絕對活不過三天!你連乞討都沒人會給的……就你那樣,還考大學,怎麼可能考得起?考不起的,我看你考得起……”
康漪萱忽然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夠了!從小到大,我做什麼事你說過一句好話?”
男人也站了起來:“你在我面前吼什麼吼?我不是讓人吼的!我沒吃誰的,還受你的臉色!我知道這一輩子我靠你不了,我早就有退路了,我看穿你了,你有什麼用?沒一點用!就像你那個媽,看見個男的就兩眼放光……”
康漪萱滿眼淚水,但她強忍著,咬了咬嘴唇,什麼都沒說,扔下了手中的針和線,轉身就走。
不遠處的小雨趕緊躲到了一棵樹後面,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康漪萱現在不想見他。
那個男人的臉抽搐了一下:“你好啊,在我面前摔東西了,你以為你翅膀硬了,你了不起了?我告訴你!誰都別想這樣對我,誰都別想!!”男人吼得嘶聲裂肺,手在空中劃得也很氣憤,他突然操起桌上一隻酒瓶就向康漪萱的背影砸去。
“小心!”小雨大聲叫道,想也沒想就跳了出去,撲倒了康漪萱,兩人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那隻酒瓶在他們倆的身旁炸開了,碎玻璃和酒水撒了一地。小雨嚇得一臉蒼白,半天也沒出聲。
康漪萱卻極其冷靜地站了起來,又拖起了小雨。
小雨氣憤地握緊了拳頭,橫眉冷對著那個男人。
“他是我爸爸。”康漪萱低著頭說完這句話,沒有再看小雨一眼,轉身繼續向前快步走去。
那男人似乎也嚇住了,站在那裡,張著嘴半天沒出聲。
小雨呆了呆,轉身向康漪萱追去。
康漪萱一口氣跑到了河邊的一座小山上,在一片樹林裡的空地上發洩地大叫了幾聲,在連摔了好幾塊石頭後洩氣了一般癱坐在一塊石頭上。
小雨也追了過來,他看著康漪萱發洩著情緒,什麼話也沒說,等她坐下後也在她身旁的一塊小石頭上坐了下來。
康漪萱靠著自己的膝蓋,咬著自己的手臂,默默抽泣,默默流淚。
小雨也一聲不吭地看著康漪萱不斷起伏的肩膀,有些難過,卻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該說些什麼,只好擺弄著面前的一叢草,
“那叫萱草,”康漪萱突然出聲了,她擦了擦臉,抽了抽鼻子,“又叫忘憂草。是這山上野生的。現在花都快要謝了,有很多都被人採回去做菜了,做菜的時候,叫黃花菜。要是你六月的時候來,到處都開花了,可漂亮了。簡叔說,有人專門培育這種花去城裡賣的。”她停了停,忽然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其實,城裡人挺可憐的,是不是?什麼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