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神靈所在的這一側響起來的。
一個佝僂著,卻極為高大的身影。從角落之中緩緩站了起來。
所有九重監帶來的神靈,都是比鄰而坐,唯獨他一個,在一個角落裡,孤孤零零,被其他的神靈,敬而遠之。
禍招神。
禍招神現在的頭髮已經黑了許多,抬起頭看著我:「有件事情,本神,也得跟天河主說說清楚——要去,一起搭伴。」
「哎……」一個聲音從禍招神身後響了起來。
玉成公主。
她抬起了頭來:「要是事情成了——神君,不要別的獎賞,求你讓一個人,跟我平起平坐。」
我記得玉成公主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為了,一個年輕英俊的男香客?
「我們也去!」
那些從九重監帶下來的神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站起來了。
神氣璀璨的,讓人眼花繚亂。
「等這一天,等了幾百年!」
九尾狐斜倚在大柱子附近,微微一笑,抬起了蘭花一樣的手,掐算了起來:「一五得五,二五一十……」
是在算,這些年來,跟天河主仇怨的利息。
終於,是時候了。
公孫統環顧四周,露出了十分遺憾的表情,轉臉看向了九尾狐:「師父,你說我們……」
「你們就不必了,」九尾狐掐著自己瑩潤如玉的指節:「這是我的帳,不用你們算——再說,你們到底是擺渡門,跟他們鬧僵了,不大好。」
「那也沒什麼……」公孫統摩拳擦掌:「也不為別的,就是想鬧一鬧。」
一邊的皇甫球他們聽見,臉都綠了。
擺渡門,畢竟那麼多人,他們跟上頭沒仇。
「行了,別說了,」九尾狐的眼睛一提,是異常的凌厲:「我這算亂了,你擔待的起?」
公孫統一聽,趕緊就退開了。
乍一看,公孫統都能當九尾狐大伯了,可他卻對九尾狐恭恭敬敬,看著別提多違和了。
「這也算是師徒?」程星河靠在一個樑柱上,一邊嚼著嚼不完的牛肉,一邊嘖了一聲:「倒是有點像是個爹,面對這刁蠻女兒。」
可話音未落,他椅著的那個樑柱,轟然一聲,就斷裂了下來,他躲閃不及跟著柱子滾下去,一口牛肉噎在了嗓子眼兒裡,喘不過氣翻白眼。
公孫統看著這邊,眼睛冰冷如霜。
啞巴蘭見狀,上去就給了他胸脯子上一拳,這一下的力量,無異於攻城大錘,程狗吐出了牛肉,肋骨差點也沒斷了:「你他娘倒是輕點……壞了我肋巴骨斷了……」
啞巴蘭十分委屈:「我怕這不是怕你噎死嘛!」
公孫統這才出了口氣,眯著眼睛,像是在說「該」。
「這裡……」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麼熱鬧?」
是江採菱帶著江採萍來了。
江採萍面對著這裡強大的神氣,不由自主就往江採菱身後躲了躲。
江採菱見到,油然有了傲然之心,擋在了江採萍前面,也不提什麼「死妖女」之類的了,像是被江採萍依靠,是一件十分驕傲的事情。
不過,江採萍一邊忍受著神氣的烘烤,一邊勉強探過頭,竟然還能拍著手在笑:「好多姐姐……」
江採菱一下把江採萍的腦袋摁到了後頭,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可別禍從口出——這地方的,誰能當你姐姐?不怕折壽……」
不過話說到了這裡,她才想起來,江採萍早就死了。
我也鬆了口氣,她們平安無事就好。
「你們也來了?」我連忙就問道:「路上沒什麼差錯吧?」
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