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累得慌,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身邊已沒了人,隱約聽到了外面的落雨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喚了一聲青玉,嗓子依舊嘶啞,如同鴨鳴。
青玉進來,撩開帳子,目光一看過去,頓時愣在了那兒,吸了一口涼氣,“天爺,這大娘子還真沒說謊,男人一喝醉酒,真會咬人。”
芸娘頸子上的痕跡,比大娘子還要過分,不只是頸子上,身上也有
她這番盯著她看,往日沒覺得有什麼,如今突然介意了起來,臉頰飛上一抹紅暈,忙拿褥子遮住,“衣裳。”
“好好好,奴婢這就去拿。”青玉聽著她的聲音,目露同情,轉身去替她取衣裳,嘴裡還不忘安慰,“奴婢聽嬤嬤說了,這頭一回是要遭罪一些,多有幾次,也就適應了”
芸娘:
她一個未經人事的,能懂什麼
多了能死人。
她想了起來,忙喚了青玉,從身後被褥裡摸出了昨兒的那本冊子,毫無留戀地吩咐,“燒了吧。”
這東西看多了無益,傷身。
青玉茫然接過,見她神色羞憤,也不敢多問。
伺候她穿衣時,芸娘才問了時辰,聽青玉說已過了巳時,神色一慌,“都這個時辰了,你怎不叫我。”
“世子爺說您累了,讓主子多歇息一會兒,沒讓奴婢們進來。”青玉說完回頭朝外間門瞅了一眼,低聲道,“裴夫人那邊世子爺也讓童義去打了招呼,說今兒落雨,行走不便,就不過去打擾了。”
芸娘:
昨兒聽他說起,以為是安撫她的話,沒想到他還真不去了。
即便不去請安,也不能睡到這時候,芸娘趕緊讓青玉收拾好,匆匆走了出去。
歇了一夜,腿腳還是痠軟,快走了兩步,險些一個踉蹌,青玉一把扶住,“主子慢些,別扯到了”
芸娘:
落雨天,又是新婚,裴安一派清閒,讓童義將木幾搬到了屋外,坐在屋簷下,一面聽雨,一面喝茶看著書。
身上的婚服已經換下,穿了一身錦藍繡竹節的圓領衫袍。
成親頭一日就睡過了頭,無論是什麼緣由,都是失禮了,芸娘走過去,立在他身側,吞嚥了一下喉嚨,艱難地喚出一聲,“郎君。”
聽到她嘶啞的嗓門,裴安擰了一下眉,轉過頭去看她。
婚服褪去,今兒穿的是裴府準備的襦裙,淡雅的桃色,倒是很襯她。
知道她滴酒不沾,昨夜自己還灌了她那麼多果子酒,如今傷了嗓子,自知有愧,姿態也很溫和,指了一下身旁的位置,“坐吧。”
早上想讓她多睡會兒,他沒讓人去打擾,這會子自己也還未進食,等她入了座,便讓人擺桌。
擺上來的幾樣菜都是清火消熱的。
芸娘沒什麼忌口的,埋頭用了半碗山藥粥,方嬤嬤便捧著藥碗走了進來。
見芸娘已經醒了,喚了一聲少夫人,面色自責道,“都怪老奴,昨兒個沒自己跑一趟,童義就是個粗心的主兒,果子酒能同檸檬水水一樣?不知道少夫人滴酒不沾,送了這梅子酒過來,入口倒不察覺,後勁兒可足了,這不傷著少夫人嗓子,老奴一早便照世子爺的吩咐,去府醫那開了一貼藥,煎了出來,少夫人待會兒用完早食喝了,明兒就能好”
聲音為何嘶啞成這樣,芸娘心頭清楚得很,正是面紅耳赤之時,旁邊的青玉皺了一下眉,辯解道,“主子能喝酒啊。”
芸娘:
芸娘心頭一涼,猛咳一聲去阻止。
青玉卻當她是嗓子不舒服,唇角一彎自豪地道,“主子的酒量,隨了老爺和夫人,別說一壺果子酒,就是換成高粱酒,也不一定會醉,上回老夫人過壽,府上的一公子,都喝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