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就有那麼一句海蘭珍要嫁入天家。難道海蘭珍的婚事已經議了,只等出閣了?
她為難地告訴母親,海蘭珍的婚事可能議定了,但到底怎麼回事,還要等明日回去後,伺機探探太福晉的口風再說。
次日,德容起床梳洗了,吃過早飯,又拜別過二叔一家,才帶著僕從回忠毅侯府。德容回府見到海蘭珍,兩人又是親熱了一番,德容親親熱熱地將海蘭珍帶了自己住的小院中,讓丫鬟婆子將園中臨水的照花軒打掃了,用了小泥爐現燒水,招待她喝體己的雲霧茶。
“名茶、名水、雅器、清境,三表嫂這兒竟然都齊了!我也託一回表嫂的福,好生受用半日。”海蘭珍笑嘻嘻地坐到窗前椅上,擺弄著几上的一套青花瓷茶具。
德容坐在一旁,看著手下的小丫鬟用小扇給小泥爐扇風,囑咐道:“看著點,水滾了就沏上茶來。”
銀屏抿嘴笑道:“小姐都說了好幾遍了,奴婢都記在心上呢,哪裡就能誤了您的事呢?”
德容手裡也拿著一把小扇,作勢要往銀屏頭上敲去,眼睛看著海蘭珍笑道:“珍兒你可別笑話,我這丫頭向來沒大沒小,放肆慣了,連我也敢排揎,不知道叫嬤嬤們說了多少回了,硬是改不了這心直口快的毛病。”
兩人說笑了一回,不一會兒水滾了,丫鬟們沏上茶就退下了,留下德容和海蘭珍二人坐在小軒裡說話。德容無非是和海蘭珍說些臨帖、詩詞,倒也沒什麼要緊話,兩人正說得興頭,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問:“掃興!什麼人在照花軒裡?”
遠處在樹蔭下歇著的婆子賠笑著在回話:“稟六小姐,是三少福晉和表小姐在照花軒裡喝茶。剛進去不久,想是在說話。”
聽著這話應該是榮蕙來了。海蘭珍倒沒什麼,瞥了下德容,見她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面上卻如常,對海蘭珍安撫道:“不妨事,想是六妹來了。我去看看就回,你在這略坐坐。”說完起身走出去。
海蘭珍推開軒窗,只見德容快步向榮蕙走去,口裡笑著說道:“六妹來了,不如一起坐坐,我和珍兒正在軒裡喝茶呢。”
榮蕙滿臉不高興:“三嫂,你讓表姐出來,你們換個地兒喝茶去吧。這照花軒我要待客用。今兒我請了幾家的千金來,大家都想在這水邊上看看魚,賞賞花呢。這府裡這麼大,你們隨意找一處也就罷了,何苦非要和我爭?”
德容聽得這話先是一怔,暗暗動了氣,不怒反笑道:“我竟不知六妹這樣會說話!如何是我要和六妹爭?我不過是看著這照花軒臨著水,想著表妹也不常來,請了她來此喝喝茶說說話而已,六妹要用這軒室,使人說一聲也就罷了,這樣咄咄逼人起來,豈不是讓人笑話?”
榮蕙不等她說完,已是冷笑道:“我原不會說話,我也不敢和三嫂爭!這照花軒我現時就要用,三嫂是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說完,不待德容發話,榮蕙就對身邊的婆子說了一聲:“去把照花軒給我清乾淨了,擺上些時令鮮花,燃一爐香,味道要清淡些的,大夏天的,味道太重了讓人膩味。”
婆子答了一聲卻不敢立即動,畏首畏腳地看了德容一眼。榮蕙身邊的大丫鬟玉柳立即豎起眼睛罵道:“小姐吩咐了,還不快去?!還等著幹什麼?”
德容氣得臉色發白,還未說話,海蘭珍已從照花軒裡施施然走出來,邊走邊笑說:“表嫂,我忽然想吃新鮮的蓮蓬、菱角了。我記起府裡原先有船,不如叫人開了廂房,拿了船槳筏子出來,讓駕娘駕了船咱們去湖上泛舟吧!邊採菱角邊說話倒也暢快。”
一行說一行來到德容跟前,先跟榮蕙點頭致意,說了聲:“表妹來了”,又挽起德容的手道:“表嫂好歹賞我個臉,讓人開了櫃房拿船去。”邊說邊拉著德容的手往外走,臨走又吩咐銀屏道:“銀屏姐姐記著把我們那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