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在殿閣的大小。”
而在於皇帝重視與否。
例如那座華光殿前,便近乎沒有金吾衛經過。
李羨魚訝然:“可這是藏書閣呀。難道父皇都不來此看看自己的藏書嗎?”
她話音方落,視線便也眼前的情形給吸引了過去。
藏書閣內並不昏暗。
閣內四角各點著一盞長信宮燈。
燈架極寬,又是黃銅製成。確保即便是風吹倒了燭火,也絕不會點燃書冊,令宮中走水。
無數書櫃林立其中,往藏書閣深處整齊排列。一眼望不見盡頭,仿若書山辭海。
李羨魚小小地驚歎了聲,走到離自己最近的書櫃前,踮足取下一本藏書來。
“貞觀政要。”
她念出書脊上的名字,旋即訝然出聲:“都落這麼厚的灰了?”
她本能地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指。
果然瞧見,自己的指尖已被染成了灰色,看著髒兮兮的。
李羨魚忙將藏書放回書架上,側過身對臨淵道:“臨淵,你快幫我拿一下荷包裡的帕子。”
臨淵頷首,俯下身來。
他從李羨魚的荷包中取出絲帕,示意她伸手過來。
李羨魚乖巧伸手。
臨淵垂眼,握住她纖白的手指,替她將指尖的灰塵一一拭去。
少女的手指纖細柔軟,握在掌心中仿若花枝,令人不敢著力。
但又是這般的溫軟細膩,觸感美好,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收攏掌心。
這般矛盾的想法中,他剋制著收回手,儘量讓語聲平靜如常。
“好了。”
李羨魚也並未察覺到什麼異樣。
她只是彎眉將荷包放回袖袋裡,便抬首重新往書架上看。
只是再挑書的時候,她便謹慎了許多。
她順著書架一行行地仔細看過去,良久才在一本書籍上停住。
“齊民要術。”
她又念出書脊上的名字,踮起足尖伸手去拿:“這本書似乎沒有落灰。”
臨淵看了眼,立時抬手攔住了她。
他低聲提醒:“公主,那本的積灰更厚。”
“怎麼會?”
李羨魚訝然,踮著足尖湊近了
() 些,仔仔細細地重新看了一遍。
她這才發現,那本書的封皮根本不是她以為的灰色。
而是整本書上落了厚密而均勻的一層灰塵,這才看起來,像是一道灰色封皮一般。
若是她伸手去拿,恐怕都能在封皮上留下兩個清晰的指印來。
李羨魚有些困惑:“怎麼都落了那麼厚的灰塵?父皇素日裡,都不讀書的麼?”
她想了想,自語道:“還是,我沒把父皇讀的書找到?”
臨淵取出火折點亮,視線落向眼前一望無垠的書海。
“臣替公主去找。”
李羨魚卻抿唇輕輕笑起來:“我想自己找。”
她覺得在一堆書裡,找出一本特殊的書也挺有意思的。
便像是在玩藏貓一樣。
她這般想著,便帶著臨淵,藉著燭光往深處走。
兩人一同走到藏書閣深處,李羨魚終於發現一本看起來乾淨些的藏書來。
她杏眸微亮,踮足去拿:“臨淵,你看這本,這本似乎沒有落灰。”
臨淵側首。
一眼便看見了書脊上的名字。
《房中術》。
少年瞳孔一震,劈手便將那本該死的書搶過,背到身後。
李羨魚指尖落空,回過身去望向他,訝然道:“臨淵,你怎麼又把我的書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