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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植物的枝葉被點著,她鼻端已可聞到草木燒焦時發出的氣味。這不是火焰,而是單純的高熱,所以沒有火焰的顏色變化,溫度卻不輸火焰武器。自始至終,那機甲一直維持著旺盛的血紅顏色,似乎永遠不會放棄。但彼此心知肚明,如果這種局面持續下去,機甲和它的主人都沒有生存的希望。
蘇霓既然決定救人,就是全力以赴,可她想憑實力讓蜈蚣放棄,無異於螳臂當車。
她的機甲掛在蜈蚣身上時,看起來就像抱住長蛇的另外一隻老鼠,無論怎樣死命搖晃,均是紋絲不動。她無奈之下,只得冒險一搏,遂聚精會神,將所有意志凝聚成一根細針,全力貫向蜈蚣的巨大腦袋,同時,在意識中怒吼道:“放開!”
腦子裡“轟”的一聲巨響,震的她頭暈目眩。她的精神力,或者叫自我意識,或者叫什麼都好,硬碰包裹著蜈蚣的無形屏障,全力施為之下,終於刺出一個小洞。
她成功地連線上了蜈蚣的意識。
那意識是如此龐大雄渾,讓她在連線的一剎那,便險些迷失其中。由於自我保護機制,她的精神力瞬間回收,逃一般地縮了回來。還好在逃掉之前,她將“放開”的指令送進了它的大腦。
幸運的是,直到這個時候,蜈蚣還是沒有任何敵意。而蘇霓和它同出一族,他們都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它似是猶豫了一會兒,動作幅度越來越小,最終徹底停了下來。
紅色機甲也很識趣,一見蜈蚣有放鬆的跡象,血光就漸漸黯淡,不再竭力反抗。
待血光消失殆盡,高溫消散無蹤,蜈蚣才遲疑著鬆開了身體,改為繞著他們刷刷遊走,並持續做出攻擊動作。它看上去有點無所適從,既不願放棄這個敵人,又覺得自己應該聽從蟲母的命令。偏偏這蟲母不是那蟲母,使習慣了聽從上一級命令的它陷入困惑。
蘇霓死命揉著腦袋,腦子裡一片混沌,心情卻大為放鬆。
她還沒能讀取蜈蚣的意識,就被無情地彈了出來。這很糟糕也很丟臉,但它仍然按照她的意思,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獵物。這從側面證明,即使她是半個西貝貨,只要實力夠強,也有控制高等守衛甚至王蟲的可能。
將目光放長遠一點,她的前途仍是充滿光明的。
兩架高矮不一的機甲面對面站著。從這個距離看,紅色機甲上的擦痕和腐蝕痕跡歷歷在目,還有被打裂的較大縫隙。戰鬥其實很短暫,機甲的堅硬程度遠超人類平均水準,還被輕輕鬆鬆打成這樣,此地被稱呼為“死區”,的確名副其實。
蘇霓揉了好一陣腦袋,才恢復到平常的精神狀態。她謹慎地伸出精神觸手,窺探著外界,順便撫摸了一下紅色機甲。該機甲一動不動,但可以確認駕駛者安然無恙,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破了膽,動都不敢動。
她想了想,覺得從之前那次意識震盪看,對方也是異能者,便不去冒險連線,用相同的方式大聲說:“好了,我救下了你。這可不是因為你威脅我,而是因為你答應我的條件。你再找死,我可不會救你第二次!”
金色蜈蚣不肯離開,使她的話格外具有說服力。
那男人也大聲回應:“可以,我說話算話,你救了我,我就履行承諾。”
蘇霓不敢開啟視窗,目光漫無目的地在機甲內部逡巡。最終,她打定了主意,微微一笑。
“你先回答我!你的機甲是從哪裡弄來的,花了多少錢?”
這個問題有點像“你的鞋在哪裡買的”,可能會讓對方很意外。總之,又是一陣沉默,那個男聲方再次響起,“殺了它的主人,機甲自然就是我的。機甲士不在機甲裡的時候,殺起來往往格外容易。”
“……”
蘇霓人也殺過,獸也殺過,一直以為自己不復天真純潔,卻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