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此時毀的腸子都清了,事情沒弄清楚便自己嚇自己,真是有夠窩囊。沒有了照明工具,無奈下只有擦亮一隻火摺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掩映下,終於還是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張口舔了舔乾澀而冰涼的嘴唇,又緊張的嚥了口唾液,一步步移向那個黑影所在的位置……就在距離那個黑影不到兩米遠時,吳邪頓時停住了腳步,屏息寧氣,雙目圓睜,眼前的詭異已經無法用任何詞彙來形容……
那個人形黑影居然真是一個活靈活現的血肉之軀,只是通體泛青,身體僵硬的不能動彈分毫,顯然之前遭遇了什麼變故。在見到吳邪的剎那,他的眼神中閃爍出的是驚恐與哀求,一張一翕的嘴唇似乎在表達著什麼,卻始終無法出聲,隨著火光的悄然推進,他眼中的慌亂和不安迅速升騰著,很快便由驚恐變成了怨恨與絕望。就在吳邪剛剛能夠看清他的樣子時,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塊剛凝結的冰突然遇到了火源一樣,居然在一點點的融化……
“啊……”吳邪驚訝的目瞪口呆,一聲驚撥出口,人已呆立當中。男人的眼眶漸漸滲出了黑水,沿著臉頰,脖頸順流直下,很快,身體的各個部分也起了連鎖反應,面板逐漸融化成液態,部分流淌至腳面,部分慢慢的滲透到體內,像化屍水般侵襲著外露面板的下一層面,感染了皮肉,汙染了血液,甚至毒害了內部臟器,進一步加快著“融化”全體的過程……面前的男人就像是被剝皮般”剝”掉了肌膚,肉體,血液,甚至是骨髓……只一分鐘不到,再次注入眼簾的,只剩一灘烏黑的屍水以及曾經囊裹過身體的破布……
吳邪的大腦此時一片空白,過度的驚愕早已不容他再思考任何問題。空氣中瀰漫著嗆鼻的臭氣,令他不禁作嘔,體內的壓抑感正在逐漸攀升,阻塞的氣管業已不堪重荷,他只覺一時間天昏地暗,呼吸困難且頭暈腦脹,驀地眼前一黑,身子已經癱軟著向後倒去……
黑眼鏡快速的在岔道中穿行,耳旁的嗡鳴聲越來越重,他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焦灼的令他煩躁不安。不好,這地方根本不似想象中那麼太平,本以為這麼多的岔路只是起到迷惑的作用,讓盜墓者迷失在錯綜複雜的墓道里找不到對路並知難而退,現在看來,事情遠不是那麼簡單的,恐怕走錯了路的人再也難以回頭,最終便會困死在當中了。黑眼鏡這麼想著,同時也逐漸放慢了腳步,耳鳴聲縈繞不絕,撕裂般拉扯著他的腦部神經,簡直就像是呆在炸彈爆破的震幅內被無辜轟炸了一般,渾身說不出的難受痛苦。
“這個墓還真不簡單……”黑眼鏡苦笑著自言自語。令他疑惑的是,耳鳴的原因卻至今未明,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墓道,空氣中的粉塵雜質也不似有何不妥,要說這是缺氧導致的大腦癔症,他也並不認同。至少常年生活在地下工作的人對這種情況的瞭解還是很多的,這種耳鳴的突然由來顯然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裡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影響著他的聽覺……
(三十三) 失明
悶油瓶看著吳邪遠去的背影,心中默嘆口氣,本打算放心不下跟過去看看,又覺的現在的狀況應該是暫時安全的,還是先探路找到入口比較穩妥,想來以他的速度,再在返回時追上吳邪根本不成問題。思慮完畢,又再一次深望了一眼那個即將消逝的背影,轉身進入了下一個岔道。
奔入這條道沒多久,悶油瓶突覺周圍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仔細觀察,卻又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斜眼瞥過身側的墓牆,心中驟然泛起一絲疑惑,悶油瓶皺皺眉,慢慢移步抵至牆邊,伸出兩指在牆面處不斷摸索。奇怪的是,剛觸到牆體時,明明還是和岔道外一般的觸感,冰涼而粗糙,然而不到一刻的功夫,指尖滑過的感覺就好似是摸到了浸溼的海綿,溼軟滑膩,不似實體。
怎麼回事?悶油瓶暗暗心驚,抬眼望去,暗灰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