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
田七左右看了看,哼道:“沒出息!有點出息,都給狗攆落了!
有脾氣的,你們就不要在這裡嘰嘰歪歪的,說連長的壞話,你有脾氣你就現在站起來,喊連長過來,跟他說:我還沒操練夠,來,連長,繼續抄!
你敢不敢哇?不敢就個人邊邊頭切,莫來攪騷。”
田七附近的兵都被罵得沒了脾氣。
一個右手食指中指翹起,做了個夾煙的手勢,但是手指頭上卻只夾著空氣的兵坐了起來,一邊把手指湊近嘴巴假意地吸了一口,一邊說:“田七,你咋這麼能幹喲?
你就曉得說,你真能,你就去把連長幹翻,讓連長也像我們一樣趴在地上啃草皮皮呀。”
田七可不上當,翻了個白眼,“張建國,你莫激我,我又不是莽娃兒,聽你兩句哄就傻戳戳的去挑釁連長。
連長就是個變態,怪物,哪個幹得翻他嘛?我們這一地上的人,不全是他一個人挑翻的啊?
要是我們再不長進,再啷個得過且過的,永遠都比不上連長的一根毛毛。”
“那你這話才整對了嘛,連長就是個變態,怪物子,哪個幹得過他?
就只有他媳婦能幹他,我們哪個都沒得那個本事。”張建國又裝模作樣地吸了口假煙,眯著眼睛站了起來,說完了之後,張腿就跑。
“張建國,你個龜兒子!你又說怪話!看我逮到你,不削死你娃,讓你曉得花兒為啥子這樣的紅!”田七反應過來之後,一翻身就爬了起來,追著張建國跑。
張建國像一條滑不熘秋的泥鰍似的,這兒鑽一下,那兒閃一下,田七一時之間根本抓不著他。
他越來越得意,一邊跑一邊回頭衝著田七做怪臉,挑釁田七。
田七原本跑得面色通紅,兩眼冒火,突然間又停了下來,不再追趕張建國。
張建國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還沒來得及回頭,膝蓋就被人踢中了,可是他還在奔跑之中,上半身出於慣性立時往前竄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他爬起來,剛要開罵,就看到了徐衛國面無表情的臉。
張建國立馬用頭貼地,趴了窩兒,沒敢再裝怪了。
徐衛國去兵營的澡堂沖洗了會兒,洗掉了一身的臭汗,又用清水把頭髮也洗了一道,一邊甩著水珠子,一邊神清氣爽往家走。
回到屋裡的時候,林小滿還沒回來,應該是不死心,又出去蹲著守順風車去了。
徐衛國把煤接了,燒水淘米做上了飯。
林小滿確實就在路邊上貓著,守了一天,腿兒都蹲麻了,那車就是不停下來。
不停你就不停吧,最後一趟過去的大卡車司機還把頭伸出來,瞟了林小滿一眼,然後又打著喇叭突突突地開走了。
這…赤果果地挑釁啊!
這司機是在告訴她,我看到你了,可我就是不停,就是不停下來載你,你能拿我怎麼著?
我不僅不載你,我還要按喇叭慶祝一下。
林小滿瞬間就記住了這人張狂無比的臉。
她記得,田七要打的,上次噴她一臉黑煙子的,還有今天這挑釁她的,正是同一個人。
雖然數了趟數,知道今天拉物資的車都已經走完了,林小滿還是沒有回家。她要等這最後一個司機去城裡拉了物資回來,教訓教訓他出了那口氣才能回去。
因為腿實在是太軟了,應該是昨天晚上被扒拉得狠了,她蹲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住,就撿了個蔭涼的地兒坐著等那司機回來。
她今天穿了件近似於草綠色的衣服,往草邊上一坐,又癱軟成一團,不走近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那裡趴坐的是個人。
文工團的方向,遠遠的走來了一個人。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