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陶家的時候,已經五點了,京城的冬天,到五六點就開始風雪交加。暮色也漸漸的像煙一樣慢慢的飄然而來,把天空一點一點的浸染成灰色,再慢慢的暈染成黑。
陶家這一片兒,全都是四合院,雖然比起什剎海邊的小了不少,可是依然古色古香的。
徐衛國剛跨進院,就聽到二樓上傳來砰的一聲炸裂聲,他立馬似一道閃電似的往樓上衝,衝出幾步之後,才聽到林小滿和陶一葉的尖叫聲音。
“林小滿!”他一邊喊一邊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衝上樓,一腳踢開了門,就看到林小滿和陶一葉兩個人抱一起,原本是面對面的,聽到踹門聲之後,兩人就齊齊的看過來。
林小滿的臉上沾滿了花瓣,陶一葉的臉直接給什麼煙子薰黑了,只有一對眼睛不好意思地轉了一下。
屋裡的地板上,好大一片碎玻璃渣,還有一陣陣奇怪的味道,薰得徐衛國頭髮暈。他捂住鼻子把林小滿拖了過來,直接拽出了門,剛準備回頭去拽陶一葉時,陶一葉已經起身開啟了窗戶,那味散了一點,變得沒那麼難聞了,勉強聞得出來是帶了點花香味。
還好不是有毒氣體,徐衛國長舒了一口氣。
林小滿瞧著徐衛國那個緊張的樣子,又不敢笑,知道他肯定要秋後算帳的,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模樣。
徐衛國圍著林小滿仔細地打量了一圈,終於確認她除了頭上耳朵上沾滿溼花瓣之外,沒受任何傷。
“以後,不許學調香了。這次是炸個玻璃罈子,炸你一臉花瓣,下次說不定就炸掉你這小腦袋!”徐衛國聲色俱厲地說。
頭爆掉,是什麼樣?林小滿自發自地想象了一下,然後自己都被那血淋淋的場景噁心到了。這讓她想起來,第一次爆掉那個姓錢的時,那種噁心得不得的感覺,胃裡瞬間就翻了兩下,作勢要嘔。
徐衛國一邊扶她往撮箕那裡走一邊給她順氣。
陶一葉終於把那張黑乎乎的臉洗乾淨了,走了出來。
正好林小滿就是打兩個乾嘔,平復下心情不想象之後就好多了。
徐衛國皺眉看著陶一葉,鼻子抽了兩下,問:“原來這味是你身上的啊?怎麼又是膏藥味,又是中藥味,還帶著一種奇怪的酸酸的像是醋,然後又還有酒的味道?”
這麼多奇怪的味道集中在一起,又再交雜了一玻璃壇的香味兒,難道剛才一進屋的時候覺得那麼薰人。
林小滿嗔怪地把徐衛國往後一推,抱歉地衝著陶一葉說:“他這人直,不懂說話打個彎。”
陶一葉溫婉地笑了一下,搖頭略有些後怕地道:“沒事,我不會介意的。我前段時間肌肉痠痛,就貼了好幾天的膏藥,然後又病了一場,天天晚上都夢到他,說是說好好活著,可是這心裡,難免還是傷著的,特別是獨對孤燈,午夜夢迴的時候,就有些情難自抑,經常會哭上大半夜。
這幾天風雪又大,哭累了,出了一身的汗就直接趴那睡了,醒來的時候就受了風寒,發了燒,這才去看了醫生,抓了幾副中藥在煎來吃。
至於那醋和酒的味道,是我們想根據手札做一種新型香,剛開始都挺順利的,出香了,就是最後合成的時候玻璃罈子受不得高溫突然炸開了,因為含有酒,那罈子一炸就直接燒成了煙,薰了我一臉。
還好……小滿反應夠快,拉著我躲一邊去了,不然這玻璃渣子飛過來,我倆的臉都得被劃花,身上也會像被打靶子一樣扎出不少血口子。”
陶一聽明顯是有些嚇到了。
徐衛國黑了臉,瞪圓了雙眼,看著林小滿。
林小滿嘆了口氣,只得示弱道:“我不搞了,不搞這危險東西了。要搞,也你在家的時候,你看到我弄,好不?你那麼厲害,肯定可以保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