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瑪那天把我釘在木頭樁上說過的話。
我覺得她說的話都對,所以我也照辦。”
老頭揚長而去前告訴高兵:“你記住,我的名字叫李佑靈。”
高兵像一條被抽去了骨頭的軟皮狗一樣癱在幽深的死衚衕裡。
李佑靈走後,他一直在試圖發出微弱的呼救聲,希望有人能聽到呼救聲音跑過來救他。
他忘記他告訴過羅飄雪,死胡裡七拐八轉,每轉一個彎,聲音就會被消減,他這樣的聲音,轉兩個彎就被風吹散了。
在迷迷糊糊間,他的眼前突然清晰地浮出一張女人的臉龐。
他把她砸死前,她也曾一臉是血的對他說:“總有一天,你會死得比我還要慘。高兵,惡有惡報,你一定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在地下等你,我想信這一天不會太久。”
算了算日期,高兵突然駭然地瞪大了眼。
女工死於去年的初夏。
現在也是初夏。
而且…………今天好像就是女工的忌日。
他今天出門,原本是想去紙錢店買點紙錢燒給她,希望她不要總入夢嚇他的。
結果看了場熱鬧,他又起了色心。
最後換來了這樣慘烈的死法…………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報應這個說法?
高兵最後是被自己想象嚇死的。
李佑靈一邊往衚衕口走,鞋底一邊往路面上蹭,這樣蹭著走到衚衕口的時候,他鞋底上沾滿的血就被泥糊住了,就連血腥味兒都沒了。
他笑眯眯地牽了自己的馬,問顧顧餓不餓,“附近有家小吃店做的東西挺好吃,我帶你們去嚐嚐?”
顧顧連忙點頭,拍手叫好,催著李佑靈快走。
羅飄雪看了看空空的兩手,想到替方誠帶的脆餅全沒了,就想去供銷社再買過一份。
田小小自然是和羅飄雪一道走。
分開前,李佑靈笑眯眯地跟羅飄雪說:“以後,這世上就沒有高兵這個人了。要是有人問起今天的事,你們就說啥也不知道就行了。”
顧顧卻拉著羅飄雪不肯鬆手,“塵塵,你去哪兒?你要跟媽媽一起,不能亂走的啊。”
李佑靈伸手拍著自己的腦門,他竟忘記了顧顧已經把羅飄雪當成了塵塵這這一茬。
顧顧死活不放人走,先是一隻手拉著,最後兩手齊上,然後又上了兩隻腳,整個人巴著羅飄雪。
羅飄雪很認真的告訴顧顧:“我真不是你的女兒,你才二十多歲,我也已經二十出頭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是不可能生出另一個二十歲的孩子的。”
顧顧不聽,堅持道:“你就是我的塵塵,我怎麼可能不認得自己的孩子。你和塵塵嘴角都有一粒胭脂痣……”
胭脂痣?
羅飄雪愕然不已,她沒有這東西啊。
番六十一 在別人身體裡醒來
。自己的臉長什麼樣子自己知道,嘴角哪有什麼胭脂痣啊?
這女人除了精神不太正常之外,眼神也不行?
田小小仔細看了看羅飄雪的嘴邊,突然就哈哈笑起來。
羅飄雪一頭霧水地伸手摸著自己唇周,然後摸下來一粒綠豆大小的辣椒皮。
這辣椒皮一被摸掉,顧顧立馬愣住了。
過了片刻,她才失落無比地道:“你不是塵塵,不是我的塵塵。你真的不是我的塵塵。你不是的塵塵,那我的塵塵又被帶到哪兒去了?
還有云河,雲河又去了哪兒?
為什麼突然之間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的男人,我的女兒,怎麼全都不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