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他又聽到陸順意說:“仔細瞧瞧,你真是一點也不像老賀。我記得小時候見過你啊,你媽跟老賀鬧矛盾,一氣之下就跑外地工作去了,你在那邊長大,在那邊工作,大地震之後才回到京城任職。
你這成年後的樣子,倒是跟你小時候沒半點相似之處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 燙手的山芋
賀銘章早已經痛得無法言語,身體內像是有千萬根鋼索在血肉中磨磋著,拉扯著,他的神智早已經到達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聽到陸順意說他不像小時候的樣子,他怔了怔,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到了極致,還是什麼原因,他的大腦突然出現了一片空白的狀態,這空白的時間維持了足足好幾秒鐘。在這幾秒鐘之內,他根本無法思考,但是心底卻有一種本能在湧動。
賀銘章,夏映河……
兩個名字突然在心底轉換著。
“惟玲,寧……微……”
賀銘章暈厥過去。
陸順意伸手探了探賀銘章的鼻息,發現指下的呼吸有些微弱,但好歹還有氣兒,這才鬆了口氣。
賀勝利剛死,要是這賀銘章也死了,賀家老頭肯定得發瘋了。
陸順意罵了一句:“這燙手的山芋,真是麻煩。”
協助手術的護士在一邊擔憂地問:“要不要弄醒他?”
陸順意點頭,“扎醒他,讓他保持清醒,我這手術才做了一半兒。”
於是,賀銘章硬生生又被扎醒了,他自認為是一個意志力超越許多人的人,可是這樣的痛苦,卻讓他簡直無法承受得下來。
他不斷地問陸順意:“還有多久?”
陸順意就回答他:“快了。”
這快了快了又快了,就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賀銘章又痛暈了兩三次,週而復始的被扎醒,再接受手術。
向來以隱忍著稱的賀銘章,終於像殺豬似的嚎叫了起來。
胡福全隔著老遠都聽見了這種慘叫聲,幾乎不用再確認,他也知道阿平沒說謊。
阿平,確實得手了。
兩人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醫院,打算去向徐衛國報告去了。
倆人剛出醫院大門,就看到門邊上蹲了一個女同志,她的眼睛早已經哭腫了,紅紅的,像核桃那樣大。
一看到醫院裡有人出來,她就突然站了起來,奔向兩人,急急地開口問:“映河的手術成功了嗎?”
阿平拉著胡福全想朝一邊走,女同志又伸手攔過來,哀傷無經地望著他們,一臉的懇切。
“我只想知道,映河還能不能活?”
阿平回答她:“我不知道你說的映河是誰,怎麼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旁邊有個路人用手指了指女同志,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擺了擺手,好像是在說這女同志腦袋不清楚,少惹為妙。
阿平立刻拉著胡福全轉身,打算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顧寧微沒再上前攔人,只是低低地哭泣著,嘴裡不停地叫著:“映河,映河……映……”
撲嗵。
女同志直接撲倒在地上,似乎暈了過去。
阿平嘆了口氣,只得轉過身來,同胡福全把她攙了起來。
胡福全和阿平把女同志扶到醫院的大門處,正要往內走,就有人竄了出來,手裡端著槍,兇巴巴地喊:“這個女人不能進去。”
胡福全問:“為什麼?她好像有什麼病,暈倒了,這裡是醫院,救死扶傷的地方,為什麼不允許病人進?”
警衛嚴肅地道:“她先前大鬧過手術室,賀少將明確指示過了,不能讓她再靠近大門一步。我也只是執行命令而已。”
“她大鬧手術室?鬧誰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