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心裡火熱著捨不得離去。誰不知道沈氏商鋪的貨船,每次都是好幾艘一塊兒靠岸的?那十來個夥計肯定是不夠的。
要知道給沈氏商鋪卸貨,京埠大碼頭的這些人是最喜歡不過了。除了豐厚的工錢,一人還有兩個白麵大饅頭。那可要賣五個銅板呢,平日裡誰捨得吃啊?
沈大掌櫃今日卻是沒心思理會這些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江面上,直到那艘掛著沈氏旗幟的五桅大船,隱隱地出現在江面上,沈大掌櫃沉穩的面容才裂開了一條縫,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沈大掌櫃打小便是老爺沈森身邊兒小廝,後來沈森安排他做了商鋪的學徒,再後來一步步從掌櫃做到了大掌櫃,跟在沈森身邊兒二三十年,比親兄弟呆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感情還要好。
直到大小姐沈紫君隨著夫婿洛鎮源上京,為了方便照顧大小姐,他才被安排在了京城的沈氏商鋪中做了大掌櫃。
誰知不過幾年,大小姐竟是一病而逝。從小將大小姐拉扯長大的太太,因傷心過度也大病了一場,老爺便再也沒有進過京城,這一晃眼便是十來年不見。
想起曾經年少相隨相伴的日子,沈大掌櫃不由紅了眼眶,卻是捨不得錯一下眼地盯著江面兒,看著那船一點點的靠近。
沈初雪一襲半新不舊的雲錦直袖衫子,罩著五彩緙絲褙子,圍著大紅羽緞兜帽,跟在母親沈夫人傅氏身旁,立在三樓船板上,望著江岸笑道:“京城可真繁華啊!”
沈夫人輕輕地搖頭笑道:“是比別的地兒繁華些,可這也算不得什麼,從這兒到京城還有小半日的路程呢。等到了京城,你才知道什麼叫繁華。可不興迷花了眼,丟了你父親的臉面。若那樣,下次可就不帶你出來了。”
沈初雪甜甜一笑,挽上傅氏的胳膊嗔道:“母親就知道嚇唬我,這次若不是為了表妹,您和父親能帶我來?”
傅氏聞言淡淡一笑,拍了拍沈初雪挽著自己胳膊的手,搖頭道:“那也能將你留在家中不是?”
沈初雪一聽這話,頓時不依,正要說話卻聽母親喃喃道:“好多年沒到京城了,也不知京城如今是個什麼模樣……”那話語也不知是說與沈初雪的,還是說給自己的。
沈初雪聞言抿了抿嘴,隨著母親的目光望向江岸,岸上的車來人往已經清晰入目,沈初雪不由話鋒一轉,輕聲問道:“咱們今日便進城嗎?是住在姑姑府上還是住咱家別院兒?”
傅氏自然明白女兒只是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點破,微笑道:“你父親已經給沈忠遞了信兒,咱們家別院怕是早已收拾妥當。不過……”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珍嬤嬤走了過來,遠遠地笑道:“太太,船就要靠岸,該下去準備了。”傅氏便住了話頭,拍了拍女兒的手,朝船艙內走去。
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該收拾的早已收拾妥當,不過是下到樓下準備著棄船登岸罷了。
沈森見母女二人下來,面兒上便露出柔和的笑容,朝二人迎了兩步道:“今日咱們先回別院兒梳洗一番,明日一早我便讓人遞了帖子給那,給你姑父。後日就是你表妹的生辰,你也沒見過,便與你母親留在洛府住上一日,與你表妹親近親近。”
聽沈森這般安排,傅氏不滿地皺起眉頭,私心裡她是恨不得立時便見到那可憐的外甥女,可丈夫已經安排好了,她能說什麼呢?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便不再多說。
當看到那孤零零地掛著沈氏旗幟的大船靠岸時,碼頭上不知有多少人露出失望之色,沈大掌櫃卻是滿臉激動的迎了上去。
身後跟著的十來個夥計,知道來人是大東家自是不敢怠慢,也趕緊拉車牽馬的跟了上去。
不待沈森下得跳板,沈忠便已激動地喚道:“老爺!您可來了!”主僕二人十來年不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