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這一年年的飛來飛去,不知飛過多少鳥兒,大的展翅有二三尺長短,小的卻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一行人邊說邊走,過了曲橋便到了粉牆根兒底下,先前在橋上,還能透過牆上的如意漏窗瞧見裡邊兒開得荼蘼的海棠,如今倒是什麼也瞧不見了。
一行人沿著粉白的雲牆朝前走二三十步,便見倆粗衣婆子與四個小丫站在洞開的黑油大門外。
三三二 舊居
見珍嬤嬤領著洛娉妍一行過來,四個小丫鬟並倆中年婦人便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齊齊一禮道:“見過表小姐。”那笑容並不獻媚,反倒帶有兩分真切,也不知是因交代過的,還是因珍嬤嬤的緣故。
洛娉妍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淺笑著點了點頭,叫了起,紅螺便立時上前一人賞了一個荷包。
四個小丫鬟一色的青綢交領夾衣,露出裡邊兒雪白的中衣,腰間一條墨綠地兒繡花汗巾子,配著青綢撒花褲,年紀小小,卻顯得極為幹練。
兩個中年婦人圓髻上一個繫著棗紅絲帶,一個簪著珠花,二人彆著同款的素銀簪子,一身葛色細布衣裳極為整潔乾淨。一雙手就連指甲也是乾乾淨淨。
珍嬤嬤見幾人見過禮,方才指著倆中年婦人對洛娉妍笑道:“忠哥兒她娘是個老實的,沒什麼手藝但幹活兒卻是極為利索。”
洛娉妍注意到,珍嬤嬤在說這話兒時,眼睛是看向那簪著珠花的中年婦人,遂洛娉妍也朝她點了點頭,露出和善的微笑。
那簪著珠花兒的夫人並不因為洛娉妍的微笑,露出絲毫異樣,只靜靜地站在那繫著棗紅絲帶的婦人身旁,只聽珍嬤嬤接著道:“這院子空了十幾年,裡面的花草都是徐大媳婦兒在照料,她對這院子最為熟悉,表小姐有什麼想法,只管交代給她。”
如此來看著徐大媳婦兒應該是很會侍弄花草,洛娉妍聞言亦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珍嬤嬤最後指著四個小丫鬟笑道:“這四個丫鬟原是太太院兒裡的灑掃丫鬟,規矩卻是一等一的好,如今撥來鳳鳴集伺候表小姐,表小姐只管依著心意調教。”
洛娉妍一時沒明白珍嬤嬤這調教什麼意思,不由茫然地望了她一眼,卻見珍嬤嬤只是滿臉慈祥地笑著,並不再多說。
紅螺見此輕聲提醒道:“小姐莫不如先給四人賜個名兒,這院子不大,也好給她們分個工,往後各做各的也好有個規矩。”
紅螺如此一說,洛娉妍倒是明白過來,那四個小丫鬟也是齊齊再次一禮道:“求表小姐賜名。”顯然四人也知道,傅氏將她們撥到洛娉妍身邊兒,是不打算再收回了,將來榮辱怕是都與洛娉妍息息相關。
洛娉妍聞言定睛仔細看了看四人,均是標準的江南女孩兒,生的水靈柔美。見四人滿含期待的目光,洛娉妍淺笑道:“先不急,咱們進屋再說。”
四人自是不敢勉強,緩緩起身退到邊兒上,珍嬤嬤亦不多勸,領著洛娉妍進了大門。
黑油大門內,沿著院牆築有抄手遊廊,硃紅的字欄杆簡潔鮮豔,與欄杆外低矮的黃條金剛竹相得益彰。
這黃條金剛竹還是前世裡顧遠不知從何處尋回,送與太夫人,洛娉妍才得以知曉,別處這才第一次瞧見。
往裡不見影壁,迎面乃是一座太湖石山,由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將這座石山圍在中央。石山上佈滿苔痕顯然有些年頭,開的荼蘼的薔薇從石山上垂下,淺粉瑰紅煞是豔麗。石山上還隨意生長著鳳尾蕨,顯得清新自然。
兩條青石板路從院門口分道,從左右環抱石山,洛娉妍順著石徑繞過石山,左邊兒一株雙人合抱粗細的老桂枝繁葉茂,讓洛娉妍想起京城自己居住的翠庭軒,也有這樣一株桂花樹,每到仲秋金桂滿樹時,便是站在院外,也能聞到桂花香。
老桂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