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旁邊悠悠然地問道:“小夥子不跟你一起來?”
意外的是,她
說著一口帶著北方腔調的普通話。
“不去的,順路把他捎來而已。”我笑了笑,把包背好,跟在老闆娘身後,目瞪口呆的跟著她上了輛藍色的小卡車。
“怎麼了?”坐在駕駛位的她側著臉,聲音帶笑地問。
她的面板偏黑,雖然臉型帶了點北方人的粗獷,但眉眼乾淨,氣質溫和,怎麼看都像是和我印象中的開卡車的那類踩著拖鞋,穿著爛背心,一身臭汗的人有任何肉眼可見的共同點。
“嘿嘿,沒什麼,”我尷尬地笑笑,覺得自己這麼驚訝實在有些不太禮貌,“就是覺得你形象和你的座駕反差有些大。”
“這是我男人的車,留給我開了。”她嘴角暈開溫暖的笑容,我留意到她放在方向盤的兩隻手的風格有些天差地別。右手塗著彩色的指甲油,食指戴著大約有半個手指頭大的綴著黑色石頭的戒指,手腕上套了兩個厚重的木質手鐲,左手卻乾乾淨淨,指甲是自然的粉色,只在無名指上戴了個眼色暗沉,款式簡單的銀質戒指。
我暗自微笑,應該是一個幸福的女人吧!
路程有幾分顛簸,客棧是一間小小的院落,院子裡栽了一株我叫不出名字的樹,伸著光禿禿的枝椏,有兩隻貓湊在一起,趴在樹底下曬太陽。
老闆娘順著我的目光,笑容明媚地說:“這兩隻貓活得可比我們人要幸福。”
我眯了眯眼,世界在陽光裡明亮得有些刺眼,答道:“是啊,它們投了個好胎。”
“呵呵,你這話說得真有趣,”她領著我上了二樓,進了朝南靠右的一個房間,“被套是今天剛換的,被子昨天也剛曬,裡面有衛生間,房間不大,不過東西都有,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來找我。”
我打量了一眼房間,的確不大,不過佈置得頗為雅緻,淡綠色的繡花窗簾,木製的雕花大床,做工精細,彷彿一尊藝術品。
我驚歎道:“好漂亮的床!這是哪裡買的?”因為文藝青年老爸的關係,我對古典的雕刻品格外鍾愛,尤其喜歡木雕。
她笑了笑,笑容幸福:“這是我老公雕的,他是一位很厲害的木匠。”
“好厲害!”我雙眼發亮地看著她,“這些木製傢俱都是他做的嗎?”
“是啊!”她點頭,指尖拂過電視櫃,神情似是回憶似是悲傷。
我頓了頓,有些疑惑,又似是有什麼念頭閃過抓不住。
“可以請他幫我雕一些東西嗎?”我怕她不同意,忙道,“材料什麼的我來準備,我可以多付些手工費。”
“他……”她的笑容有些落寞
,“已經退休了。”
我燉了頓,終於明白過來剛剛一直纏繞在心頭的疑惑是什麼了,她落寞的神情,和老媽提起爸爸時的表情十分相似,也是這樣似是溫暖又似是傷感的神色。
“對不起。”
“沒關係的,”她笑著搖搖頭,“還能跟別人提起他,我很開心。”
她拖著長裙,緩緩走下樓梯,背影清寂。
我抱著手臂獨自坐了一會兒,猶豫著掏出手機,給司源發了條簡訊:“我喜歡這裡,大概會長住一段時間。”
過了一會兒,專屬司源的鈴聲響起:
“小淳,”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剛剛睡醒。半個地球的距離,那邊應該還是凌晨吧。
他的語氣親暱,彷彿又帶了絲笑意,一點也不像和我吵過架的人:“終於知道聯絡我了。”
我哼了哼:“我們不是吵架冷戰了嗎?”
那廂靜默了一瞬,電話裡只聽見我們呼吸的聲音,給人一種彼此近在咫尺的錯覺。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