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韓謙草草試製了一盒胭脂,今日要先贈王家小姐,就不獻給殿下了!」韓謙從懷裡取出一隻裝胭脂的小銅盒,又拿出一方手帕,包裹著直接朝王珺的手裡塞過去。
見韓謙粗魯的直接將胭脂盒塞過來,王珺想要推開,但韓謙抓住她的手不放,她小臉漲得通紅,只能拿著胭脂盒,生硬的將手抽回來。
王珺又驚又惱,不確定的朝父親看過來,見父親臉色驟然間陰沉,但眉頭凝住,厲眼盯住韓謙的舉動,卻沒有直接喝止韓謙猛浪之舉,她才確定今日所遇的乞丐竟然是韓謙所扮。
而韓謙此時的舉動,也絕非是什麼突然間的失態、無禮猛浪。
「韓謙失禮了,」韓謙將胭脂盒送出去後,又朝王文謙,「與王家不能結姻,錯在韓家,送上小禮,小侄這也只是聊表歉意,還請伯父勿怪。」
眾人這時候恍然大悟,沒想到韓謙與王文謙的女兒以往有婚約卻被解退了,難怪這麼大的怨氣以致這般猛浪失禮。
「好說,好說!」王文謙黑著臉退了一旁,不願意再去搭理韓謙,萬萬沒想到他試探這廝,竟然先被戳出一手血來。
王珺氣得滿臉通紅,淚水都要控制不住的滴落下來,明明是韓家先毀婚約,但經韓謙滿含怨氣的這麼一說,好像是他王家先退婚似的。然而韓謙胡口汙衊、當場羞辱她還在其次,更深的用意是威脅她父親勿要再多嘴多舌。
不管別人是不是誤會王家退婚在先,也會覺得韓謙在今天這日子羞辱王家父女的舉動太過無禮猛浪。
楊恩也都覺得相當訝然,覺得韓謙此舉有失氣度,但見王文謙都能忍氣吞聲,其他人當然更不可能替王文謙父女出頭數落韓謙的不是。
李知誥見趙明廷再次看向韓謙的眼神裡疑色盡去,換上帶有幸災樂禍的輕蔑跟不屑,暗感韓謙有這分急智、狠斷真是不易,心想韓宅射殺惡奴,與韓鈞決裂之事,應該也是韓謙做出的決斷吧!
經過這麼一鬧,韓謙找了一個機會悄無聲息的退出大廳,這時候只要三皇子楊元溥不提,其他人也視若未見;李知誥也是趁著楊元溥與新婦行大禮的空隙,將今天橫生出的枝節,解釋給楊元溥知道。
王文謙先派人送女兒王珺回驛館,然後等三皇子楊元溥與新婦行過大禮,代表楚州觀過禮便辭行而去,別人也只當他今日是被韓道勛的兒子給氣壞了。
沈漾坐在酒案前,看著殿下的陰沉夜空,眼瞳裡滿是憂色。
柴建天黑前拿三皇子的印信找到他,要他簽署封閉屯營軍府、執行宵禁的命令,之後柴建就帶著韓謙身邊的兩人匆匆離去。
而這段時間或許別人都還對韓謙存在種種誤解,要不是受命籌建秘曹左司,韓謙及秋湖山別院看上去也非常的風平浪靜,但沈漾所能看到的,要比別人多得多。
沈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叫韓謙公然羞辱王文謙父女,但他知道事情絕對遠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第七十五章 楚州館
楚州館坐落在皇城以西。
信王楊元演在金陵自然有府邸,但信王楊元演到楚州擔任防禦使,留在信王府邸的官吏幾乎都是或多或少身份上有些疑點的人。
這些人不管是不是安寧宮安插的眼線,信王楊元演都不能公然除掉,只能集中留在金陵,讓他們守一座空宅子。
除了楚州在金陵諸如進奏、聽聞訊息、財貨往來、官吏接待等事,專門由楚州進奏館負責,知事、主薄等官吏,都是楚州派駐金陵。
而在王文謙分領楚州館事之後,除了加強刺探訊息等用外,還允許商旅進楚州館食宿,甚至楚州商旅有大筆的財物擔心遇到劫道,也都交付到楚州館,由楚州館出據收書,然後回到楚州憑藉收書兌現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