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笑了笑,跑過去道:“坊主找我什麼事?我這盒刀還沒磨完呢。”
烏大娘看她捲了高高的藍布袖口,露出一雙手腕來,想是那手腕一個鐲子也不戴,所以還是跟削蔥根似的細嫩,只可惜為了學制扇手藝而留下了幾道疤。疤雖然淺小,但在她手上,仍然如白璧點蠅那麼刺眼,不禁嘆了口氣,一句話溜出來,“你這孩子,生在這裡可惜了。”
青羽不知道烏大娘怎的沒頭沒腦說出這樣的話,紅著臉,笑道:“大娘取笑呢!這盒刀保養完了,我原該送過去的,坊主怎麼此刻就要?那我可來不及。”
烏大娘笑起來,“紫檀全鋼一套套都放在那兒,雖然坊主愛使這酸枝的,但誰會為了它一大早催你?你先過去吧,這裡我替你做著就完了。”
青羽應著,又道:“大娘你忙呢,我去叫別人替我好了,怎敢勞大娘……”
烏大娘笑著推她道:“走吧走吧!我還不省事?要你囉唆。”
青羽一邊急急地奔向內院,一邊把袖口放下來,奔得急了,黃金的小魚兒在衣裳裡面輕輕跳動,擦著肌膚,青羽想起幼時夢般的遭遇,臉就又一紅。
那個奇奇怪怪的女孩子……現在也不知在哪兒呢,也該成了個閨秀了吧?若能見面,把這貴重東西還她,再臊她一臊,看她羞不羞。
內院的歸鴻堂便是坊主住所,前前後後一片竹林,映得整個院子清幽起來。前廊是用竹子製成的,廊口放著一隻玉石水鼎,旁邊搭著一沓毛巾。青羽淨了手,拭淨了,又褪下鞋子換上乾淨木屐才進去。她不掀簾子,對架上白羽鸚哥道:“青羽來了。”鸚哥兒衝裡頭叫,“青羽來了!”不一會兒,裡頭傳出輕輕鈴響,青羽這才進門。
暗金獸口中銷著兩片瑞腦,冰片茉莉在裡頭,極淡而清。有個白袍女人側對門口坐著,她便是聞名遐邇的引秋坊嘉坊主了。她長長的頭髮隨意披著,左足在袍底露出一點兒來,趾甲塗得嫣紅,上面描著碧葉白蕊的小蘭花,青羽看了都覺得心跳口乾,可那個坐在坊主對面的男人竟然目不斜視。
青羽認得,他便是謝扶蘇。謝扶蘇是住在城西的郎中先生,幾年前到的棲城,傳說他是海邊來的海客,但他也不解釋,只是行他的醫。他到引秋坊來過幾次,別人笑猜他一定心儀嘉坊主,不然為何格外細心地為坊主把脈,還屢次同她秉燭長談……不知是不是這個謠言的關係,抑或是這個男人的相貌太過清俊,青羽每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必定要躲到一邊。這次,她只輕輕瞟了一眼,依然把睫毛匆匆地垂下。
他和坊主中間隔著一隻樺木螺鈿黑漆蝠紋案,案上放著把扇子。
青羽一眼認出來,是她前幾天剛做出來,呈給坊主品評的那把。青羽當初呈給坊主時,就像學童把功課呈給私塾先生時一樣緊張,坊主只把目光一掃,說了句“擱著吧”,手指尖連碰都沒碰一下,如今又怎麼拿在謝先生面前?青羽把頭低低地埋下去,雖然猜不出有什麼事,臉卻先紅了。書包 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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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庭院別砧杵(2)
坊主拈起那把扇子,“十二骨的毛竹絹面扇,簡單是簡單一點兒,沒少一道工藝倒是難得。”
若要以宣紙來做扇面,即使不灑銀燙金,基本工序也有開料、刮光、切形、上礬等,至少也有十幾道。扇面全靠制扇師精心料理,稍有差池,全扇盡毀。青羽手藝沒到這種程度,只取了坊裡現成處理好的素絹作面料。這骨子,也挑了行中最常用的竹骨,就跟廚師炒青菜似的基本料。說基本,做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