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的聲音又帶著一些慵懶的笑意了。見他好了,丁依準備爬起來下床,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似乎有些尷尬——楊逍仰面平躺在床上,她雙腿叉開跨坐在他腳邊。丁依迅速起身爬下床,站在床邊,微微有些不自在。
“喂,丁依,你是不是女孩子啊,你怎麼這麼隨便就把一個成熟的男人領到自己床上了呢?就這麼相信我?”楊逍一邊撐著身子坐起來,一邊調侃道,鳳眼斜瞄著她,眼尾幾乎沒入髮際。他的聲音懶懶的,有種帶著疲憊的性感,動人心絃。
丁依剛剛按摩用了些力氣,有點氣喘,臉也有點紅,剛剛平息了一下,臉色也恢復了正常,聽他這麼一說,臉又騰地紅了,睜大眼睛詫異的望向他。看見他嘴角的戲謔,知道他又是在逗自己呢,清淺的一笑,“剛剛你是病人,我,就算是醫生吧,對,赤腳醫生。醫生幫助病人不分男女。”說著歪了一下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波光粼粼,樣子恬靜可愛。
“呦,那您這不是無證行醫嗎,丁大夫。”剛剛還痛的蜷成一團的某人,現在已經有精神拿別人開涮了。
丁依又笑,還是輕輕淺淺的,絲毫不見一點惱怒,“看來真的不疼了,真好。”這聲‘真好’輕輕柔柔,似羽毛拂過心尖,楊逍的心,無緣由的漏跳了一拍。
丁依看了看他,又說,“看,出了那麼多汗,等下出去吹了風容易著涼,胃病本身就怕涼。這樣吧,你去衛生間衝一衝吧,我去給你拿一件我哥哥的T恤,你們兩個身材差不多,應該可以穿。”說著沒等楊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楊逍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襯衫剛剛痛得厲害的時候都揉皺了,而且,這一身的汗味兒,也確實難受。於是他起來乖乖去洗手間沖澡去了。心裡還想著,別說啊,被她這麼一折騰,真不疼了,從來沒有一次就這麼一會兒就過勁兒的。
楊逍痛痛快快的衝了個澡出來,丁依已經沒在房間裡了,床上放著一件疊好的白色T恤。楊逍穿上T恤和自己的褲子,抬眼間看見剛剛床頭櫃上的那杯水。突然想起,剛剛那丫頭捧著杯子暖手的時候,杯子上面還冒著熱氣呢,她是用自己的手當成暖水袋給自己暖胃?這個傻丫頭。楊逍的心裡,也說不上是酸是甜了,只是胸口暖暖的感覺,很安心。
下午,賓客們在院子裡搭臺子打起了麻將。丁傲、楊逍、張寧遠和區長的兒子鍾鑫湊成了一桌。楊逍坐下的時候,丁傲掃了他一眼,目光移開又迅速回來,“哎,楊逍,你這件衣服怎麼好像我也有一件呢”
楊逍瞄他一眼,痞痞的說,“這不就你的那件兒嗎,我衣服上弄上酒了,到你那裡隨便找的。不是,怎麼著,穿你一件兒衣服不行啊?”丁傲大手一揮,“行行行,楊少爺,從小你就拿我東西跟拿自個兒的東西似的。”其他兩個人看他倆你來我往的貧,都跟著笑。
丁依剛剛給楊逍又揉又按的,也折騰了一身汗,就洗了個澡,在屋裡睡起了午覺。起來的時候,聽見院子裡麻將聲聲,中級似乎夾雜著楊逍懶洋洋的聲音,“丁傲,你這是借酒耍賴啊,不管,給錢給錢。”丁傲的聲音的確含著醉意,“就十塊錢,你瞅瞅你那樣,得,給你。”丁依聽著,想象著那個人說話的時候懶懶散散的斜著一雙眼,帶了一點痞氣的樣子,笑容爬上嘴角,這人,怎麼這麼有趣兒呢。
整個下午,丁依就拿著一本兒書坐在窗邊,耳邊不時的傳來那人拽拽的聲音,“胡了,給錢給錢”,或是懶懶散散的,“靠,丁傲,你怎麼什麼牌都胡啊”,還有故意氣人的,“寧遠,怎麼又是你點炮啊,太客氣了,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有時候丁依聽到下邊熱鬧,就往下張望,不經意的,目光總是掠過某人飛揚的髮尾。丁依的書一頁也沒翻過,整個下午都靠在窗邊傻笑。作為大家閨秀長大的丁依,一輩子也沒有這樣的傻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