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人眼睜睜看著顏聿猶若九天飛鷹一般,瞬間便站在了他面前。
“連玉人,君子一諾,可是要說話算數啊!”顏聿飛落在他面前,長槍拄地,懶懶說道。
形容雖然狼狽,可並沒有削弱他周身的氣度。他目光一轉,卻是移到了秦玖身上,先是在秦玖的鳳冠上流轉一圈,再是眯眼打量了她身上的喜服,品頭論足道: “這一身衣服倒是鮮豔。只不過,這裙子太短了些,顏色也不夠正,鳳冠上珠子倒是多,但就是個頭太小,配不上玖兒,生生將我家玖兒的花容月貌襯成了庸脂俗 粉。還有,這轎子怎麼回事,只四人抬的?連玉人,你好歹也是天宸宗的宗主,娶個妻子也忒是小氣了吧!”
連玉人氣得臉色鐵青,秦玖這一身喜服,他可是費了不少心力財力去做的,竟被顏聿說的一文不值,能不讓他生氣嗎?
偏偏對方根本不看他的臉色,依舊滔滔不絕說道:“若是換我來娶玖兒,別的且不說。這轎子自然是要八人抬的,寬敞穩當。吉服自然要用上好面料裁就,也不用 什麼綢啊緞啊紗的,就用雲韶國那種暖絲織就的布,溫暖舒適。這上面的花紋自然是要用金線繡的,前襟也要墜些紅寶石,這才顯得貴氣。嗯,這鳳冠上的珠子嗎, 至少要有鴿卵大小,這才會燭光輝映,也不用太多,八顆足矣。對了繡花鞋上也要來兩顆,另外,下轎時腳不能落地,要鋪紅毯,最好是從玖兒的閨房一直鋪到洞 房,這才叫十里紅妝。”
秦玖原本一顆心慌慌的,擔心他要死。及至聽他這一番不帶喘氣停頓的話語,幾乎撐不住要笑。
連玉人那邊已經氣得眯起了眼睛,眼看著這生死決戰狼煙四起鮮血四溢的戰場在顏聿的一番演說下,即將演變成京城鳳鳴閣的戲院,演的還是一出歡樂戲。遂當機立斷大袖一揮截斷了顏聿的話,“顏聿,你不是說要單獨對決嗎?好,本宗倒是極想和你鬥一鬥,這就開始吧。”
這決鬥的戰場,依然設在冰坡上。當然,此刻的冰坡已經不能稱之為冰坡了,因為冰層碎掉墜落,露出了山體,算是一道山坡。
這一道山坡是最合適不過的比武之地。
山坡之下,是顏聿帶了的兵士。
山坡之上,是天宸宗的子弟。
顏聿的兵將要攻打天宸宗,就得從這道山坡攻上去。
這道山坡雙方的中間地帶,距離雙方的人馬都很遠,其他人是無法插手的。
兩人快步走到山坡之上,一上一下站定。
秦玖的目光越過連玉人,看到顏聿淌血的腿,從已經被刮擦成布條的衣衫開口處,看到了他腿上翻起的血肉隱約露出了白骨。
只是看了一眼,秦玖就覺得疼得慌。顏聿已經受了傷,連玉人又練了邪功,他不可能是連玉人的對手。但顏聿似乎並沒將自己的傷當回事,只是撕了一片衣衫簡單包紮了一下。
兩人對面而立,誰也沒有言語。
雙方的兵將也沒人說話,此刻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中間這兩個人。
兩人卻唇角漾著笑意,不似你死我活的敵人,宛若朋友一般抱了抱拳。就在秦玖以為這樣的氣氛還會在延續下去時,兩人同時出招了。
哪裡還有方才的半分客氣,兩人的攻勢猶若暴風驟雨般,都是你死我活的招數,看得人目不暇接。
兩人皆用的是劍。
連玉人手中那把劍,揮舞著氣吞山河的勁氣,招招指向顏聿的要害之處。反觀顏聿,他的劍法有著弒天滅地的凜冽,每一招都刁鑽至極。而他本人卻在霸氣之中, 隱約透著閒散慵懶。他的劍招和他的人實在是不太相稱,看他的人,你會覺得這不是生死決戰,而是戲耍。但看他的劍招,卻又讓人心驚膽戰。
連玉人一劍刺向他胸前,又快又急,旁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