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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我……”她嗓音嘶啞,“不打算服那個解藥。”

他沉默了下,說不行。

她抬起眼,悲傷地望著他,“你還能活多久?”

他似乎也不敢肯定,遲疑著說:“大概一年左右吧!”

她說夠了,“你不是要做我的面首嗎,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留在我身邊。”

他愣愣看她,然後苦澀地笑起來,“你需要的不是面首,是一個愛你的郎君。我做不到,也配不上你。”

那雙漆黑的眼眸裡倒映出他的臉,他仔細看著,有自知之明。他現在這個樣子,能給她短暫的快樂,然後呢?到了瀕死那天,再讓她肝腸寸斷嗎?她正是最美好的年華,別在他身上蹉跎,從十五歲起就和他糾纏在一起,他可能會像個鬼魅一樣伴隨她一生。

可是她不認同,臉上有恫嚇也有決絕,握著拳道:“配不配輪不著你說話,我已經決定了,你只管聽吩咐就是了。”

她的語氣生硬,卻讓他滿心的酸楚。他從來不哭,但孩子沒了以後,淚海莫名決了堤。他討厭懦弱,然而控制不住自己。還好下著雨,她看不見他的眼淚。他努力微笑著,笑得嘴角酸澀,不讓她看出端倪,“給你一晚上,再好好考慮一下。”

她蹙起眉別過臉,“用不著考慮。”

從她扔瞭解藥那時起,她就已經想好了,對他的折磨夠多了,其實也解了她的恨。陷在愛情裡的人,沒有哪個是真正狠得下心的。如果說斷就能斷,便不可稱之為愛情了。

她態度堅決,他心裡的感動和歡喜難以言表。他兩手捧住她的臉頰,在她額頭吻了又吻。雨水溼透他們的衣裳,他搓搓她的手臂哄她,“有話可以慢慢說,彆著涼了,進去吧。”

失而復得,尤其令她恐懼。她扣著他不鬆手,他沒有辦法,打橫將她抱起來,她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頸窩裡。

多 久沒有這樣了,記不清,很久很久了。缺了愛情她可以活下去,只不過越活越厭世罷了。就像一個人懸浮在半空中,沒有地方借力,是個無根的人。她需要有根線牽 住她,想起他總覺得有退路,即便遇到困難也不怕。女人終究是女人,性格里有柔弱的天性,需要一個人為她擋風遮雨。不要管將來如何了,只圖眼前。快活一年, 強似後悔一輩子。

她靜靜貼著他,輕輕叫他,“臨淵……”

他低下頭,在她唇角吻了吻。

“你別離開我了,這三個月來,我簡直像活在煉獄裡,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他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了,不停的傷害你。”

現在論誰對誰錯早就沒有必要了,她嘆了口氣,“你還愛我吧?”

他緊了緊手臂,“我愛你,可以不顧一切。”

所 以愛情也是需要時間長大的,他是國師,清心寡慾了一百多年,沒有愛人的資本。他關心國運,關心天下蒼生,唯獨不知道應該怎樣讓一個女人快樂。他和她的愛 情,始於他百無聊賴的逗弄,誰知欺負著、欺負著,把自己賠進去了,真是天意。他在愛情方面不比十幾歲的少年老練,偏偏這麼青澀的心理,搭配上老掉牙的年 紀,於是開始倚老賣老,覺得自己有能力操控,可以把一切奇怪的感情消滅於無形。結果他輸了,輸得那麼難看,一敗塗地。

他做錯了很多次,這次要好好斟酌,不能再只顧自己了。她倚在他懷裡,貓兒似的溫順,他把她送進臥房,她溼漉漉站在地心,僕婢讓她入浴,她拒絕了,“找身乾衣裳來換了就好,還有國師的換洗衣服,讓人現在就準備。”

公主府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男人的衣服。還好曇奴那裡有壓箱底的陪嫁,借來一用正好。

把 人都支出去,面首要伺候公主更衣了。她坐在燭火下,光裸著